星兒給沈清續了杯檸檬蜂蜜茶。

綠蘿則好奇地看著沈清,心中疑惑太子每次來找姑娘偷偷摸摸說什麼。

但她也知道身為下人不好打探主子的事,隻好將疑惑吞在肚子裏。

沈清坐在羅漢床上,端起茶杯喝了口,注意到杯上有蓮紋青花礬紅彩,才發現自己用的是蕭恒喝過的杯子。

她屋裏的茶杯每件花色都是不一樣的,自己有專屬的杯子,就是她手中拿著的這個。

她是知道蕭恒不愛用旁人用過的杯子,每次來她家做客偏要用她的,才將自己的杯子給他用。

估摸星兒是以為這杯子是剛她用的,才直接給她續了茶。

沈清看著杯子懵了下,旋即又看向星兒:“你一會兒從我庫房裏取兩斤龍井,待過了申時派人給陳家送去,就說上趟陳閣老送我的字我二哥特別喜歡,鬧著想問我討了去,我又舍不得給,問陳閣老能不能抽閑多賜幅墨寶給我。”

星兒聞言看向那掛在牆壁上的《心經》書法,心想她一直服侍在姑娘身邊,怎麼不知道二爺特別喜歡這幅字?

再說按二爺的性子,絕無可能鬧著要‘搶’姑娘喜歡的東西。

她又遲疑看看沈清,才應了聲:“是。”

沈清想了想,又說:“到時讓孤燈去吧。”

那家夥機靈,會說話。

“是。”星兒又應道。

晚間,飯時,孤燈回來了。

他找到了飯廳,稟道:“姑娘,茶葉送到陳家了,陳閣老親自見了我,聽說二爺想要他的字,立馬就答應了,還讓我回來問問二爺想要他寫什麼,再派人知會他一聲。”

正用飯的沈策聞言抬起腦袋,黑眸中劃過疑惑之色。

沈清不由白了孤燈一眼。

這家夥就不能等她用完飯再來回報?

扯謊被二哥抓了個正著,多尷尬。

那老陳也是,隨便寫一幅就是,還讓孤燈回來問問。

她沒好氣道:“我二哥想要幅《清靜經》。”

沈策又望向小妹。

“是。”孤燈應了聲,又轉身走了。

沈清默了下,才看向沈策:“之前你不是說陳閣老的字寫得好,我又問他多討了幅字給你。”

沈策眨眨眼,搖頭晃腦道:“真常之道,悟者自得,得悟道者,常清靜矣。小妹是嫌我不夠靜,想讓我修道啊。”

沈清:“……我沒那個意思。”

沈策看著沈清,笑了笑。

沈進和陸家人看看沈清和沈策,也不知兩人在賣什麼玄虛。

……

次日下午,宮裏就有人將絲綢送來了,還是齊二領的隊。

沈清出門看了看,烏壓壓幾百車,問齊二:“這麼多?”

齊二回道:“太子爺讓給挑四十萬匹絲綢,這才運來五萬匹,今兒到天黑都搬運不完,明兒還要有得搬呢。”

沈清掃了眼馬車,貨物都用麻布蓋著,遮得嚴嚴實實,生怕被人看到裏頭是什麼似的。

她問:“裏頭都是些什麼貨?”

齊二:“多是些杭綢杭羅,裏頭一些料子還挺好的,尤其是萬匹上好的花羅,宮裏的娘娘們都愛用那料子做夏裝。”

沈清眨眨眼。

她沒想到蕭恒把絲綢賣給她這麼便宜。

花羅就是帶著花紋圖案的輕薄絲織物,精美的花羅價格可不低。

“那花羅在這批貨裏嗎?”她問了聲。

“在呢,最好的貨第一批就帶過來了。”

“那你讓人將這批花羅搬到後院,再留些好看的杭綢,其餘貨物讓人運到我工坊去,一會兒我讓孤燈帶你們去,我家裏沒地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