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義山重新坐回窗邊。
屍體被清理,血跡被擦拭,就連從頭頂裂縫吹入的風,也在外麵不斷響起的叮當聲中,逐漸歸於沉寂,好似之前的刺殺隻是一場幻覺。
唯有橫放在桌上的長短佩刀,無聲訴說著一切。
“少主,都處理好了。”
此時,梟小心的來到源義山身側,俯身道:
“沒有俘虜。”
源義山移回目光,抬眸看向一臉小心翼翼的梟,輕聲道:
“那個狙擊手呢?”
“死了。”
梟幹脆利落的道:
“般若幫我用火箭彈把他逼了出來,然後我就直接狙殺了。隻是屍體落進了裂穀,有些麻煩。少主您看……”
源義山聞言陷入沉默。
隨即,他移開目光,淡淡的道:
“死了就算了。”
語罷,車廂內再度陷入沉寂。
梟不動聲色的左右看了看,一時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以他對少主的了解,這個時候最適合在這兒的,是鳶……
特麼的般若那家夥,上去修車頂,逼得他這時候下來。
梟暗罵一聲,渾然忘記剛才看著般若罵罵咧咧拎著工具箱和補丁修車時,心中的暗爽。
這一刻,梟懷念起了正在上麵揮灑汗水的般若。
就像以前一樣,他們聊著全無營養的天打發時間,順便等少主。
少主總是這樣,麵對前來刺殺自己的殺手都會擺出一副端正態度。
先是問候,有機會的話還能閑聊兩句,然後拔刀,將對方殺死,喊他們來清理。
既無興奮,也無折辱
。
般若曾與梟吐槽,少主就連殺人都殺的滿是坦蕩,跟其他源姓繼承人一比,簡直正常的令人害怕。
是啊,梟同樣讚同般若的觀點。
那些源姓的繼承人,確實是個頂個的神經病,不然也不會襯托出少主的英明,以及少主兄長,那位本澤先生的出眾。
當然,梟從未覺得少主不好,般若那家夥也一樣。
他倆的身份,就算是放在家臣中也是卑賤到底,若不是義山少主,般若應該還是個地下拳手,而自己應該還縮在哪個街區的地下室賣著違禁品,放著高利貸。
“梟。”
年輕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驚醒了沉思中的梟,惹得他下意識一個立正,大聲道:
“少主!”
耳邊突如其來的大聲應和惹得源義山看了一眼自己的家臣,確認對方確實沒什麼問題後,才抬起手向著自己輕輕一擺。
“來根煙。”
“是!”
梟急忙從衣服裏懷取出煙盒,打開後呈給少主。
等到少主拿起一根後,他又急忙劃動手製火柴。
有些搖晃的火苗中,源義山向後仰頭,接著呼出一口煙氣。
隨即,他輕聲道:
“去吧,沒事了。”
“是!”
放輕的腳步聲逐漸遠離,在自動門關閉後消失。
源義山再次抽了一口煙,而後轉頭看向另一側的座椅。
麵色有些泛紅的鳶正坐在那兒,戰甲貼合著身體,露出他熟悉的曲線。
二人對視無言。
直到鳶起身來到自家少主的身後,伸手為其按揉
著太陽穴。
一時間,車廂內氣氛多出了些許變化。
不似主仆。
更像是某種,更親近的關係。
源義山抬起手,搭在那褪去戰甲的纖手上,一言不發。
倒是鳶低下頭,看著那雙年輕的眸子,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