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近衛踉蹌後退幾步,以灰刀拄地方才站穩。
在中年雇傭兵麵前,是已經變成一灘的“野獸”。
三階血肉異化能力的超凡者,不到兩分鍾就被生生壓碎成一灘。
這就是“王手”近藤明王將的實力。
此刻那老人連看也不看被餘波逼退的右近衛,拈起手中一枚標有“飛車”的將棋。
“等等。”
身後突然響起源義山的聲音,但老人卻像是沒聽到一樣,直接就要按在棋盤上。
“鏘!”
長刀忽然激起金鐵碰撞之聲,橫落在老人手中的棋盤上,也擋住了要落下的棋子。
近藤當即皺起眉頭,轉頭看向身旁橫刀阻擋的源義山,沉聲道:
“義山少爺,這不是您任性的時候。”
話語中竟隱隱流露出一絲責備。
源義山瞥了一眼老人,而後平靜道:
“我來。”
語罷,他抽回“虎狩”,大步走向右近衛。
右近衛此時掏出一管藥劑紮進身體。
混有腎上腺素的細胞修複液,暫時為他爭取到了繼續活動的權力。
於是他站直身體,看著提刀走來的源義山,露出個有些複雜的笑容。
“義山少主,您真是特別。”
“沒什麼特別的,隻是對街頭有些了解。”
源義山於七步外站定,看著這中年雇傭兵平靜道:
“與其死在這不明不白的超凡能力下,死於刀劍反而是種榮耀,不是嗎?”
右近衛聞言一愣,而後竟忍不住大笑起來。
“哈哈哈,對對對,就是這樣!”
他看著
源義山,複雜的笑容中一時間僅剩喜悅。
某種難以言說的,默契喜悅。
此刻源義山右腳踏前,放下刀鞘,第一次雙手握刀。
他將刀鋒豎於身前,緩緩舉過頭頂,垂眸道:
“請。”
右近衛看著對方這架起的刀勢,同樣踏出右腳,斂去笑容,雙手握刀以長衣包裹刀刃。
古流劍派,唐竹。
對陣古流劍派,逆袈裟斬。
在科技與超凡力量並行的當下,兩個身份差距天差地別的劍客,在此以同一流派劍術一較高下。
這是生死的決鬥,也是古流劍派的盛典!
右近衛深吸一口氣,略微鬆了鬆緊繃的十指,隨著呼吸再度收緊。
這一刀是殺招中的殺招,初一交鋒便振開了源義山手中的虎狩,若非源氏少主反應迅速,右近衛僅需一個突刺或是順劈,便能將敵人沿著肩膀切開。
源義山依舊垂眸看向腳下,似是佛陀垂目憐愛世人,又透出一股“外不著相,內不動心”的清淨之意。
無喜無悲,無愛無恨,仿佛真的隻是一場比試。
空氣中霎時一靜。
屬於荒野的氣息自開裂的車頂湧入,帶著那股城市絕不可見的“生命之息”。
晨曦落於兩位相對而立的劍客,一者殺心收斂,一者平靜自然,好似一幅絢麗的浮世繪。
右近衛眼中流露出一絲歉然。
下一刹,中年雇傭兵踏步上前!
刀鋒自長衣間抽出,發出颯颯聲。
一瞬間,他的刀勢變了。
黯淡長刀化作肉眼難見
的模糊線條。
目視!吐納!鯉口之切!拔付!切下!
這不是逆袈裟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