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老頭的說法嗤之以鼻。
一個檔案室而已,就算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也不可能殺死一個人!
或者說……
我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就是這件檔案室,和很多人物生平裏麵記載的,疑似死於那東西,裏麵的“那東西”有關聯。
算了,我隻是個保安而已,隻要任職的期內沒有發生治安事件就好。
想到這裏我也就釋然了。
我的屋子很大,但不算亮堂,正對著的是村對麵的小山包,也就是檔案上麵記載的禁忌之山。
晚上,朱良發來消息,問我是在村子裏住還是回到了鎮上。
“當然是住在村子了,來去多麻煩。”
“那你一切小心。”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敲響了。
我以為是張老頭,因為白天來的時候,整個村子也隻有他和我說過話,其他人都把我當成了空氣。
能在這個時候來找我的,應該隻有他了。
但是我錯了。
打開房門的時候,什麼也沒有“惡作劇?”
我關上門,回到了屋子。
還沒來得及坐下,房門又被人敲響了。這一次,我心中多了些疑惑,也多了一點謹慎。
透過貓眼看出去,沒有看到任何身影。
也許對方是蹲著敲門。
於是我故意不開門,隻是等著對方下一次敲門。
但我等了很久,對方仿佛知道我在門口似的,一直也就沒有敲響下一次。
於是,我準備上床睡覺。
就在這時。
房門再一次被敲響了。
我立即拉開門。
門外空空如也,連個影子都沒看到。
我從房門探出頭一看,隻見一個白色身影一閃而逝,速度快得出奇。
最後一溜煙,在走廊另一邊的,檔案室門口消失了。
“上一個就是這麼去世的。”
想起張老頭那意味深長的話,我忽然感覺頭皮發麻,趕緊鎖死房門,鑽到了被窩裏麵。
然而。
我怎麼也睡不著了。
腦子一直飄蕩著剛剛的白影和張老頭那句話。
難道,自己也被“那東西”盯上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
我鬼使神差的爬起來,穿上鞋子,躡手躡腳走出房門。
一隻手拿著手電,另一隻手拿著手機——隻要一有任何風吹草動,我就趕緊給朱良發去消息,再報警!
檔案室的房門大開。
整個房間黑漆漆的。
強光手電的照射下也依舊影影綽綽。
我隻看了一眼,就趕緊回到了房間裏。
因為我已經了解到了足夠的信息。
這房門,果然像張老頭說的那樣——會自己打開;但裏麵,卻沒有看到之前的白影。
至於是不是真的能殺人……
我不敢去試。
歡喜的是,那敲門聲沒有再次傳來。一晚上就這麼擔驚受怕的過去。
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八點鍾了。
八點的山村,基本上一片鬧騰:大人們開始幹農活,小孩子嘻嘻哈哈的打鬧。
今天卻有點不同尋常。
因為我隱約聽到了敲鑼的聲音。
在農村,敲鑼要不就是有喜事,要不就是有喪事。
我循著聲音走過去,沒多遠就到了地方。
一堆人圍在一家的門口,鑼聲也是那裏傳過來的。
“這是……怎麼了?”
我看到其中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頭上裹著白巾,知道應該是白事,趕緊走過去詢問情況。
誰知。
這男子隻是自顧自的跪在那裏。
我這才看見,原來他的麵前,有一張椅子。椅子上靠著一個較為年老的人。
已然氣息全無了。
身旁幾個專門做喪事的,正在他身邊圍著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還時不時跳來跳去,應該是在做法。
隻是,我很快就驚住了。
因為……
死去的老年人,身上穿著的白色衣服,和昨晚我看到的那個身影,幾乎沒什麼兩樣!
難不成。
他就是昨晚敲門的那個人?
我突然感覺喉嚨發幹,囁嚅了幾下,但一點口水都沒有分泌出來。
就在這時,死者的眼睛突然圓睜,死死的盯著我。
我嚇得一個趔趄,踉踉蹌蹌退了好幾步,直到撞到身後的一顆樹上才停下來。
“無量天尊!”
這時,一直在做法的領頭的那個,念了一句,隨後遞給戴白頭巾的男子一個眼神。
男子會意,上前磕了個頭,顫顫巍巍的把死者的雙眼抹了下去。
我這才緩過勁來。
背上已經濕成了一片;臉上也是豆大的汗珠,一直往下滴。
做法事的、死者的孩子,從頭到尾,都沒有理會我一下,仿佛我就是一團空氣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