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逝雪到得千金賭坊的時候,容暮惟早已賭得輸紅了眼。
那襲貴氣的紫衣被輸了個幹淨,隻著一件單薄的裏衣,可他仍舊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容暮惟一隻腳踩在凳子上,手裏拿著個篩盅搖的正起勁。
骰子撞擊著篩盅發出清脆的響聲,而後他猛地將篩盅倒扣在桌麵上。
坐在容暮惟對麵的一青衣少年,手指輕拍著桌麵,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道:“容公子,哦不,容大俠,你這回再輸,可要斷手斷腳了,還不如趁現在認輸,跪在地上給爺爺我認個錯,我倒是可以考慮放過你。”
容暮惟一見到沈逝雪,仿佛見到了救星一般,忙拉著沈逝雪到了他的旁邊。
他用衣袖擦了擦凳子,推著沈逝雪,也不管她願不願意就按著她坐到了凳子上。
沈逝雪不語,倒想看看這容暮惟究竟想做什麼?
“看見了沒,我師父來了,這可是天底下最厲害的賭神了,說起我師父的戰績,那可是賭遍天下無敵手啊!”
容暮惟有些得意的看向對麵的青衣男子,輕輕一挑眉,繼續道:“如今,我師父來了,你可輸慘了。”
對麵的青衣男子有些不屑地道:“就她?還天底下最厲害的賭神呢?我看你是輸的底褲都要沒了,才病急亂投醫吧!哈哈……”
“你不信啊!今天小爺我就讓你見識一下賭神的威力。”
容暮惟忽然握起了沈逝雪的手,湊到她的耳邊,小聲說道:“求求了,沈大小姐,你就陪我演場戲吧!”
沈逝雪本想發火,聽得他說話,不知怎得就任憑他抓了自己的手,握住了那骰盅。
骰盅冰涼,而他的掌心卻很熱,沈逝雪有些不習慣。
周遭的人都盯緊了那個篩盅,今晚容暮惟已經敗了九次,這第十次,他賭上了自己的雙手雙腳,卻說要等一個人來。
眾人隻笑他癡,可最後他真的等來了一個人。
他握著她的手與對麵的青衣男子一起打開了篩盅。
“師父,你可真是這天上地下最厲害的賭神了。”
容暮惟的聲音興奮不已,他鬆開手將沈逝雪摟在了懷中,像是孩子般愉悅的聲音回蕩在她的耳邊。
“師父,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沈逝雪一把甩開容暮惟,罵了句:“你這個瘋子!”隨後便出了賭坊。
容暮惟匆忙間拿過那襲紫衣,慌慌張張的穿了起來,衣服鬆鬆垮垮的掛在他的肩頭,他卻是跑到了沈逝雪的麵前,伸出了握拳的手。
“諾,送你的禮物!”容暮惟笑得爽朗肆意,就像是冬日裏的陽光,就這麼闖進了寒冷的冬日。
沈逝雪有一瞬間的愣神,竟好似中蠱了一般,伸手去接他遞來的禮物。
一枚骰子掉到她的掌心,此刻還殘留著他掌心的一絲暖意。
“這枚骰子是我特製的,可是我在賭坊無往不利的幫手。”容暮惟一麵穿衣服,一麵得意地道。
沈逝雪細細去摩挲那枚骰子,六麵都是六個點,殷紅的點數,好似盛開的梅花。
她將那枚骰子扔給他,他也不惱,笑著接過那枚骰子,又遞了回去。
“容公子,咱倆可不是能隨便收禮物的關係,出了這裏,我的劍可還是要插入你的胸口。”沈逝雪的聲音冷了下來,轉身便朝客棧走去。
忽聽得身後傳來聲音,道:“你還記得月老廟裏的那個小乞丐麼?”
沈逝雪有些詫異,轉過身去問他,道“哪個月老廟?”
“雲彙城裏,最熱鬧的那個月老廟啊!”容暮惟走上前來,把自己的頭發弄亂,衣服也弄亂了,又往地上抹了把灰,將自己的臉弄花了,興奮地道:“我就是那個小啞巴,縮在角落裏,抱著隻貓的小乞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