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1 / 2)

原來當日在花滿樓,樊進因一招皇家擒拿手,和天下利器玉水明沙,認出玉笙身份。他作為出征的東路軍主將,曾與祁烈會師金陵,玉笙的事他不可能不知。既是祁烈的人,碰了豈非找死。他也想到祁烈可能就在附近,於是匆忙掉頭就走,所幸此事之後祁烈並不曾提起。

數日後他放下心來,卻又不甘,返回花滿樓大發雷霆。老板豈敢再欺瞞,便交出了曲江秋,被他趁機霸占。秋官吃了他許多苦頭,不得不從了。從此擲下重金,供他一人狎玩。按說便該滿足了,可是得不到的總是好的,他欲念不止,倒愈發念起玉笙來。

直到元宵大鬧之後,得知玉笙被趕出宮去,他才喜上心頭,命人暗中跟隨。等到玉笙在街頭暈倒,他仍是不敢公然接進將軍府,怕引起祁烈猜忌。於是命人悄悄將玉笙送到秋官處照看,等他醒來好一償所願。這一等就是半個月,真教他好不心焦!

玉笙見了是他,扭頭就走。秋官拉住他手,低聲央道:“好玉兒,好歹是他救了你。你也不理別的,隻坐下敬他一杯酒,好麼?”

玉笙對樊進卻極為厭惡,隻是不允,道:“你怎不早告訴我?知道是他,我便不來了。”

秋官反複央求,急得幾乎掉下淚來。玉笙最是心軟,見他如此,隻得放軟了口氣:“好啦,你別哭。我聽你便是。不過,敬完這杯,我仍是要走的。”

秋官便拉了他到桌前,行禮坐下。玉笙原不肯坐在樊進身旁,秋官推他,一想左右也不過是一杯酒,又能怎樣,便坐下了。秋官自去坐在另一邊。

卻說樊進自從二人進來,便靠在那花梨木的太師椅上,拿眼反反複複隻打量玉笙。愈看愈是覺得,皇上看中他,果然有些道理。其實昔日南陵雙璧,秋官明豔而玉笙清絕,樊進是個粗人,若教他看來,單以色相論,隻怕秋官還要更勝一些。但既是皇上用的必然最好,這麼一想,便覺玉笙那冷冷清清的樣子,比起秋官婉轉嬌柔來,又別有一番味道。

當然,最好莫過於此刻二人侍奉左右,白雪紅玫之美,任他盡享齊人之福。如此一想,不覺淫心大動,暗自盤算今夜好歹令玉笙也從了他,教二人玉體橫陳,任他作踐。

他心中那般齷齪的念頭,玉笙豈能知曉。隻因答應了秋官,便執酒站起身來,向樊進道:“這杯酒,玉笙敬將軍,為謝將軍之恩。”說完抬手一飲而盡,卻正眼也不去看他,臉上仍是冷冷淡淡。

不料樊進卻毫不計較,反而嗬嗬一笑道:“舉手之勞,安敢言謝?蘇公子這般多禮,倒是令在下慚愧了。”說完站起身來,端起酒杯,也是一飲而盡。

他這般禮數周全,玉笙倒是頗感意外。須知玉笙這人最不會記仇,見他態度恭敬言語客氣,便緩和了臉色。再一想又是救了性命的恩人,反覺自己方才,好生無理。不禁深深一拜,低聲道:“救命之恩,永不敢忘。”

樊進連說:“不敢當,不敢當。”而後抬手示意,“請坐。”他眉目粗獷,身形極是魁偉,加之久經沙場,舉手投足間頗具氣度。玉笙原想一杯之後便一走了之,此刻倒不好再使性子,便坐了下來。

秋官在旁笑道:“好啦!從前都是誤會,現在這樣才好。”說著將酒壺送到玉笙手邊來,將他輕輕一推。玉笙知其意,微一遲疑,還是起身替樊進斟上酒。

要說做戲子的,陪酒原是再尋常不過的功課。玉笙雖然久已不唱,規矩仍是懂的。樊進卻又一笑,道:“怎敢勞煩公子?我來我來。”接過壺執意要替玉笙斟上。玉笙忙說:“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