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指指夏繼南:“那我媳婦兒,這我才是老板。小丫頭,嘴巴不要太毒,不然沒人要的。”
南名看夏繼南,夏繼南一副他胡扯呢吧的樣子。南名湊過去坐秦漢身邊,捅捅他的胳膊:“哥們,能不能跟我說說我哥他心裏到底住著個什麼人呢這是,追他的男男女女多的都要把這踏平了。”
秦漢吊兒郎當的笑:“喲,敢情是都沒把我這原配放眼裏呢吧。”秦漢湊近她:“來,親哥一下,哥就跟你說。”
南名一口酒噴出去,捂著肚子大笑。秦漢抬頭望著正在角落裏喝酒的夏繼南,那個身影果真有些寂寞。秦漢欲言又止,他心裏明白,很多話點到為止就行,既然他藏著掖著不願讓自己知道,那自己就裝不知道好了。
送走秦漢的時候都年二十七了,那小子在機場那麼多人的眼皮底下扯著夏繼南的袖子撒嬌:“以後你要經常給我打電話,經常給我寫郵件。”
夏繼南無奈:“知道了。”
秦漢得寸進尺:“那你親親我嘛,就一下哈。”旁邊正好走過幾個人,直盯盯地瞅著他倆看。
夏繼南忍不下去了,一腳踹他屁股上,“死小子路上小心。”
葉籽穿著睡衣躺在床上,手裏抱了杯熱茶。已經三年多了,他中間偷偷回國看過夏繼南幾次,知道他過的很好,也就放心了。身體在入秋的時候出了異樣,醫生跟他說必須得好好靜養了,如果在沒日沒夜地操勞下去,最壞的結果就是生理機能紊亂,突發性死亡的概率會非常大。
他比從前更沉默了,在下屬心裏,他是百年難遇的好脾氣。下屬有失誤的時候,他也隻是笑著說下次注意。不到三十歲的人,竟跟個老頭子似的。也有不少下屬私下裏議論他們老板的私生活,想這麼溫柔多金的男人,肯定會有一個極好的情人,可是,他們老板似乎連個暖床的人都沒有。甚至還有不堪的傳言,說他跟自己的親生妹妹亂倫,這話傳到葉含耳朵裏,她笑的前仰後合,把這當笑話講給蘇藍聽,倆人沒形象的大笑,心底卻酸酸的。就算再放得下,在自己想要卻沒得到的東西麵前,還是會潛意識的失態。
在床上躺的久了,想下床走動一下。葉籽讓保姆幫他搬了張椅子放到陽台上,等保姆帶上門出去了,他才慢慢下床走到陽台上坐下。英國的冬天不像國內冷的那麼極端,這裏一月份的溫度都是四到七度的樣子。外麵地上還有昨晚被風打落的沒來得及打掃的枯葉,加上英式的建築物作背景,這便成了一副活生生的油畫標本。他年少時的成長時光如此刻一般的靜默,他也曾努力改變過,最後如同被詛咒過一般,依舊回到了原點。寂寞年年歲歲,如窗外挺拔的高大樹幹,任枝葉在風裏倔強的凋零。
小時候讀舒婷的《致橡樹》就在心裏覺得那一定是寫給兩個相愛的男人的詩。
“我如果愛你——
絕不像攀援的淩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愛你——
絕不學癡情的鳥兒,
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
……
你有你的銅枝鐵幹,
像刀,像劍,
也像戟…
我們分擔寒潮、風雷、霹靂;
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仿佛永遠分離,
卻又終身相依…
……”
你有你的銅枝鐵幹,像刀,像劍,也像戟…葉籽在心裏喃喃,嘴角勾出了一抹笑意:“阿南,和你像不像?”由於這些天身體狀況不好必須休息,葉含抱了很多書過來給他看。葉籽還記得前幾天無意翻到的愛爾蘭詩人葉芝的《當你老了》:
“當你老了,頭發花白,睡意沉沉,
倦坐在爐邊,取下這本書來,
慢慢讀著,追夢當年的眼神,
那柔美的神采與深幽的暈影。
多少人愛過你青春的片影,
愛過你的美貌,以虛偽或是真情,
惟獨一人愛你那朝聖者的心,
愛你哀戚的臉上歲月的留痕。
在爐柵邊,你彎下了腰,
低語著,帶著淺淺的傷感,
愛情是怎樣逝去,又怎樣步上群山,
怎樣在繁星之間藏住了臉。
……”
在這無聲的靜謐裏,壁爐的溫度正好,葉籽裹著毯子,漸漸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迷上祖瑪了==於是,一更哇一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