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但足以改變很多人命運的軌跡。UC小說網:南名讀完了研究生,最後選擇了留校。這幾年,隻要一有時間,南名就會長在夏繼南酒吧裏。南名正式畢業的那天,夏繼南請她去吃飯,他說:“走吧,慶祝妖孽又重新禍害人間。”
南名拿胳膊肘兒使勁捅了他一下:“我說,用這麼正直的語氣說這種話,被酒吧裏的小姑娘知道了肯定會跌破眼鏡的。”
夏繼南啟動車子沒理她,過一會問:“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南名舒服地仰在副駕坐,把手枕在頭後麵才說:“聽他的唄,本來老娘的夢想,可是要唱遍全中國,走上紅地毯的,嘖,沒想到現在馬上就要成家庭主婦了,這就是人生啊……”
夏繼南聽了揚起嘴角笑了笑,南名愣愣地看了一會,也沒猜出他這笑到底什麼含義。
兩個人聊生活,聊以後的打算,南名突然問他:“什麼時候給咱找個嫂子啊,我看上次那姑娘不錯,她爸是工商局的吧。”
夏繼南說:“打聽的怪清楚的,你以為誰都像你們呀,上趕著結婚。”這幾年他的性格好了不知多少,也柔和了許多,臉上能經常見到笑容了,朋友也漸漸多起來。但是有一個毛病一直改不了,那就是話少。
一頓飯吃的還算爽快,南名專撿貴的點,說有了嫂子以後就不能這麼敲他竹扛了,一直嘟囔:“難得的機會呀機會難得。”
把南名送回去,夏繼南驅車回家。夏天的天說變就變,剛才還好好的呢,沒想到一會竟下起了暴雨。把車停到停車場,上樓的時候也難免淋了雨,到家以後身上已經濕乎乎的了。夏繼南洗了個澡,把換下的衣服丟到洗衣機裏。等這一係列的事做完,才猛然想到窗子沒關,又急急忙忙去關窗子。結果一探身,身體竟然跟觸了電一樣的震了一下:樓下是個打著黑傘的少年,正抬著頭往上看。由於雨下的太大,少年的衣服已經濕了。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能清楚地看到他的瑣骨。
夏繼南抓著窗楞的手僵住了,記憶沒有一點征兆地奔騰而來。他剛換上的幹淨睡衣又被打濕了,已經七年了,可是那個夢還一直在身體的某個地方延續。眼眶酸澀的不像話,也有過一樣的雨,淋濕了他塑造性格最關鍵的成長期。這些年身邊的人來來去去,也遇到過比自己更年輕的莽撞少年,陪他看過電影,教他抽過煙,最後再好聚好散。早就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生活,躲在人群中,被沾染的一臉麻木。
天色已晚,雨漸漸小起來,夏繼南倚在窗前一直在抽煙。廣播電台裏已經到了午夜場,電台主持人磁性的聲音透過電波傳到空氣中,一首接一首的情歌,糾糾纏纏的人間飲食男女。電台主持人說:“人海那麼大,而要找的他,總在人海的最深處。”夏繼南苦笑著把煙尾巴彈出去,去年秋天到英國呆了一個月,把他曾經提及的地方都看了一遍,直到回國的前一天,也沒有找到他。
這一季的夏天不算長,轉眼又是深秋。昨天晚上有幾個朋友在酒吧玩,最後非得拉夏繼南去K歌。夏繼南拒絕無效,不得不被拖著去了。其實到了地兒還沒唱幾首歌呢,就都喝上了,後來喝高了,淨點些傷感情歌,說是半醉半醒之間最容易想起那會兒的青澀歲月。結果一房間裏飄蕩著的全是《同桌的你》、《青春無悔》、《光輝歲月》…一類的歌。到了淩晨睡倒了幾個,醒過酒來的繼續無聊地一首接一首的唱。不知是誰點了一首劉若英的光,伴奏響起來的時候,麥上那個說不會唱,把話筒遞給一旁的夏繼南。夏繼南隻好接過來,這歌他老早就學過,當時不覺得怎麼著,可現在唱起來竟然覺得無比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