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象升來到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番茄伯府拜見恩主周永寧,位於信王府斜對麵的番茄伯府專門打開了中門,迎接這位殉國的七省總督。
徐佛柳如是等女眷住在中院和後庭,會客廳堂沒有設在中院,放在了前院,還用一堵厚重的院門隔絕了前院與中院、後庭。
京城官宦人家有著再多的女眷,常常都要把會客廳堂設在中院,設在前院是一種極大的不尊重,周永寧我行我素的就是設在了前院。
周永寧坐在花梨官帽椅上瞅著吞雲吐霧的盧象升,滿臉怪異,知道建廉不會欺騙他,還是懷疑眼前這人不是盧象升,而是田間地頭的一位老農。
盧象升習慣了異樣眼神,樂嗬嗬說道:“我盧象升是個俗人,不習慣官場上的那一套打官腔,還請番茄伯...不....恩主不要見怪。”
盧象升前往京城的時候,下定了決心,隻喊番茄伯絕不鬆口喊上一句恩主。
結果剛進京城,就在崇文門知道了番茄伯鋪子的低廉精煤,救活了很多老百姓,立即改口稱呼了恩主,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周永寧心裏一喜,滿意恩主的稱呼,更滿意盧象升的務實:“小盧啊,以後要幫著本伯爺挑起太子黨的重擔了,可不能怕了滿朝的東林黨官員。”
盧象升放下手裏的煙袋鍋子,拍了拍胸膛:“伯爺就請好吧,我不是畏懼權勢的人,不會墜了太子黨的威風。”
信誓旦旦的說完話,抬腳離開了伯爺府。
前腳剛走,沐天波後腳就來了。
沐天波沒了過去的老氣橫秋,哭著鼻子:“大哥啊,家父快要不行了,剩下孤苦伶仃的我一個,該怎麼辦啊。”
想起父親對他的袒護,沐天波哭嚎的聲音更大了,不知道還以為在給周永寧哭喪。
周永寧鬱悶的想踹他一腳,想到老三是因為他爹快死了,反倒是自責了起來:“我記得黔國公是在崇禎登基不到一年的時間因為肺癆病死了,怎麼忘了這事。”
沐天波迷迷糊糊聽見肺癆病,哭嚎的聲音又響亮幾分:“隻要得了肺癆病就藥石難醫了,家父前來京城就是希望禦醫能有辦法,誰知道那幫子庸醫也是束手無策。”
別說是現在的禦醫了,就是幾百年後清末的禦醫,麵對肺癆病照樣是沒有醫治的法子。
不過嘛。
周永寧倒是有一個良策,拉著他直接去了老二的一間酒鋪,又吩咐了建仁一句:“你去西山莊子一趟,帶來本伯爺讓宋應星打造的木錫蒸餾器。”
要是說帶上豆青釉蓋碗,建仁難免頭大,西山莊子的豆青釉蓋碗一大堆,木錫蒸餾器這麼怪異的名字隻有一個。
建仁騎上一匹快馬,急忙趕往了西山莊子。
周永寧來到酒鋪,直接命令道:“搬來幾壇烈酒,要最烈的那種,鋪子裏如果沒有就出去買。”
掌櫃知道國舅爺是東家的哥哥,不敢怠慢,趕緊去庫房搬來了十壇烈酒。
周永寧等著建仁趕回來的同時,腦子裏不停思索著土法青黴素的獲得方法,確認沒有任何遺漏的環節。
建仁火急火燎的送來了木錫蒸餾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