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恒畢竟是大理寺少卿,突然被押入牢中,朝廷上下傳言紛紛,穆武帝自然是要問上一問的。
羅菀菀神色惶然:“郡主——”
蘇圩起身來到殿中,躬身行禮:“回陛下,確有此事。韓桐之子韓堯遭人下毒,至今仍在昏迷。而他昏迷之前,葉恒正巧帶著人馬去了韓家。”
沁陽郡主麵無表情地看了眼他離去的背影,隻覺得他與記憶中那個意氣風發的驕傲少年漸行漸遠。
“沁陽!你不必如此!今天就當我從來沒找過你!這件事,我自會想法子解決!”
“郡主,臣女也記不清了,是真的想不起來了,求您網開一麵,放過臣女這次吧,臣女再也不敢了!”
他這麼一問,慕容曄就不由自主想起剛才沁陽郡主冷如霜色的容顏,以及嘴角那一抹嘲意,心情變得更加惡劣,連帶著語氣也冷了不少。
羅菀菀哪裏敢?隻哭著求饒,說再也不敢了。
意識到沁陽郡主的確不會出手幫忙後,慕容曄也惱羞成怒。
如貴妃神色不忍:“竟還懷了身孕?這、這可要真是出了什麼事兒,可是造孽了啊!葉大人平素和韓家往來親近,怎麼突然這般?”
羅菀菀像是被嚇到一般,低聲啜泣起來。
就在這時,坐在上首的穆武帝忽然問道:“蘇愛卿,朕聽聞韓家那邊,似乎出了點意外?”
長公主還在上麵坐著呢!
慕容曄不甘不願應了一聲,心裏的火卻越少越旺。
說著,他拂袖而去。
旁邊幾個女子見狀也連忙跟著求情:“郡主,使不得!”
慕容曄上前,壓著性子勸道:“沁陽,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說開就是,你要是對我不滿,也盡管直說,何必遷怒他人?”
“剛才出去幹什麼了?”
知子莫若父,自己兒子向來不喜歡沁陽郡主,今天卻一反常態,剛見到人就追了出去,還在外麵耽擱了好一會兒,想想也知道肯定有內情。
蘇圩垂首:“不錯。一是韓堯,二是他那懷了身孕的妾室。據現場之人證實,葉恒帶人闖入韓家後,與韓堯激鬥,韓堯不敵,當場昏迷了過去。他那妾室見狀心急如焚,以死相求,想讓葉恒放過韓堯,這才導致了如今的慘狀。”
她回頭,重新看向羅菀菀。
慕容曄心裏也是厭煩至極,隻覺得沁陽郡主這麼做是故意下自己的麵子。
“既然你不肯說,那本郡主就隻能當是你傳的了。”
以前,沁陽郡主總是跟在他後麵,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她都絕不會用這樣的臉色和語氣對他。
這話語中的指向性實在是太過明顯,可誰讓他說的都是事實,所以直接將葉恒扣下,也顯得不無道理。
沁陽郡主好笑地回頭:“遷怒?”
穆武帝微微眯起眼睛:“葉恒?”
聽得她似乎沒有追究的意思,羅菀菀總算鬆了口氣。
——怎麼好像哪裏不太對的樣子?問出這話的,居然是如貴妃?
她還以為會是他率先提起這事兒呢。
沈延川端起茶杯,嫋嫋白霧升騰,遮掩了他清冷的眉眼。
不疾不徐,波瀾不驚。
……他這是,早就預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