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昱並不理會，繼續說道；“就在朕離宮出走期間，不期身染番邦奇毒，從此再沾不得女人。回宮以後，華芳容終日相纏，惹得毒發，害得朕滿身滿臉張曼莉紅疹子。可華芳容並不善罷甘休，朕不堪其苦，隻得撒下了彌天大謊，揚言‘隻好男風，不近女色’，為了讓這個謊言看起來比較真實，便把莫離拉下了水。莫離與朕是多年至交，又是朕身邊最忠誠可靠之人，為了把這戲演得逼真，可實在沒少下功夫，再利用那些閑極無聊的好事之人傳播著一樁又一樁的‘佳話’，自然也就變成了諸位所知的那些故事。”
九王爺義憤填膺地說道：“皇上，您就算再怎麼不喜歡華貴妃，可也不至於用一個男人來侮辱她吧？”
“侮辱？”子昱聽到這個詞，倒不禁笑出聲來，“很好，朕就讓你們看看，到底是誰在侮辱誰！傳內宮女史來見！”
很快，女史戰戰兢兢地走上殿來，恭恭敬敬地行禮。
“把華芳容帶下去，驗身之後速速來報。”子昱冷冷下令。
女史連忙應著，帶華芳容下殿。華芳容臉色慘白，平日裏囂張的氣焰，這下子全不知到哪裏去了。齊王眼下也自身難保，隻能默不作聲地靜候著事態的發展。
不久，女史抖抖索索地前來複命：“回稟皇上，貴妃娘娘……並非完璧……”
“哼！”子昱冷笑，“其餘的話，難道還要朕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來嗎？”
華敏早就嚇軟了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皇上開恩呐！”
“開恩？”子昱笑得有些陰冷，“華敏，你其他的罪狀，應該不需要朕一一羅列了吧？你自擔任三司使至今，有多少白花花的銀子滾進了你的荷包啊！又有多少百姓遭受著你們的層層盤剝！多少黎庶因你們這些人而落得家破人亡……對他們，你開過恩嗎？”
“皇上，臣知罪……臣知罪……”華敏聲淚俱下，磕頭如搗蒜。
“喬大學士，”子昱把目光轉向允文，“你既執掌禦史台，官吏犯法，也合當由你處理，此案便就此交與你吧。”
“臣遵旨。”允文恭敬領命。
子昱又道：“除去華敏烏紗、官袍，押入天牢，著禦史台擇日開審。”
侍衛應著，把華敏押下去了。
“華芳容，即刻起撤去‘貴妃’封號，逐出內宮，”子昱一邊說著，一邊冷陰陰地笑著看向目瞪口呆的齊王，“王兄，不如朕就把華芳容賞賜與你吧？就權當——‘完璧歸趙’了，也免得冷宮裏再多一個孤魂野鬼，折了朕的陽壽。”
“哼！”齊王憤怒地哼了一聲。
“至於其他……”
子昱話音未落，狗急跳牆的齊王便突然從靴子裏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縱身一躍，直奔寶座上的子昱而去，莫離連忙仗劍護駕，誰知齊王卻以更快的速度把目標轉向了昀兒。眾文武大吃一驚，一下子全都湧到階下，緊張地看著上麵的四個人。
“齊王，你已經是甕中捉鱉，別再負隅頑抗了！”莫離厲聲喝道。
“哼！”齊王用力地反扣著昀兒的雙手，匕首緊緊地貼著昀兒的咽喉，惡狠狠地瞪著子昱，瘋狂地咆哮起來，“趙誠！要江山還是要美人——你自己選吧！”
“昀昀……”子昱看著被挾持的昀兒，心疼極了，生怕齊王會真的下手。莫離投鼠忌器，也不敢貿然出招。
“皇上，”被齊王挾持的昀兒反倒鎮定自若，“與天下百姓想比，區區一個昀兒又算得了什麼？君子無求生以害仁，惟殺身以成仁，若以妾身一人性命，能換得蒼生安居樂業，妾身死而無憾。”
昀兒這番豪言壯語，著實讓階下的百官都驚呆了。
“哼，死到臨頭還真嘴硬！”齊王手上一使力，昀兒白皙的頸子上便被劃出了一道口子，鮮血開始滲了出來。
“昀昀！”子昱大驚失色。
齊王瘋狂地大笑著：“趙誠啊趙誠！連區區一個女人都保不住，你還想要保住你的天下蒼生嗎？！哈哈……”
“哈哈……”大殿裏驀然響起另一聲大笑，眾文武麵麵相覷，然後朝著聲音的來處驀然回頭，卻見那個風流瀟灑獨冠天下的雲逸風，有如玉樹一般立在大殿正中。
“北方有佳人兮，絕世而獨立。
一笑傾人城兮，再笑傾人國。
噫！寧不知傾城與傾國，
彼佳人兮，難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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