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在殺了他之後,座椅下全都是李岩鬆的血,你根本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對嗎?”
吳德貴雖然沒有看向王風雷,但是依然緊緊盯著桌麵上的照片,全神貫注的在聽王風雷解釋。
“你想不到,自己在開車的時候,在駕駛位的腳墊上留下了腳印,還有你在北郊陶瓷廠打工腳上沾染的紅粘土!”
“你更想不到,你因為身材比李岩鬆矮小,開車的時候你調整了座椅的坐姿,但是在把李岩鬆搬回駕駛座的時候,你忘記了把座椅調整回來!”
“吳德貴,你把車廂內所有的痕跡都清理了,但是唯獨忘了李岩鬆血液下的腳墊!”
“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我……”
吳德貴沉默半晌,臉上突然露出了一絲有些詭異的笑容:“你們可能真的搞錯了。”
“莪從來沒有穿過這種鞋印兒的鞋。”
“不信你看,我腳上這個鞋和和你們給我看的照片完全不一樣。”
“你們也可以派人去我家裏搜,看看我有沒有這樣的鞋子?”
王風雷:“……”
王風雷審訊吳德貴的時候,劉青山那邊也傳來了消息。
陳言用招工的借口逮捕吳德貴之後,沒有跟著一起返回,而是帶著幾個人留下來,搜查吳德貴居住的出租房。
但是,五分鍾前,劉青山打來了電話。
沒有絲毫發現。
探針、導管、鞋子、手套,什麼都沒有發現。
陳言第一時間就猜到,吳德貴要麼就將這些東西銷毀了,要麼就是藏了起來。
剛剛,陳言一直在觀察,王風雷對吳德貴的審訊過程。
整個過程當中,吳德貴的情緒都比較穩定。
隻有王方雷在提到他,忘了開過李岩鬆出租車從而在駕駛位留下證據的時候,吳德貴的情緒比較激動。
這一點有點奇怪。
吳德貴被抓之後沒有表現出強烈的情緒波動,對王風雷將鞋印照片摔到他麵前的時候,雖然能看得出來吳德貴很害怕,但是他依然在強烈的控製著自己。
唯獨在王風雷說他忘了開過李岩鬆車子的時候,情緒突然激動。
為什麼?
按理來說,吳德貴即便被發現開過李岩鬆的出租車,也沒必要表現的這麼激動吧。
思來想去,陳言認為關鍵詞是“忘了”。
在過去的連環作案當中,吳德貴每一次在作案之後,都將現場清理的幹幹淨淨,他堅信自己不會留下任何證據。
更不會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
而這次,十年之後再次作案,吳德貴肯定精心策劃過的。
為了保證自己不被抓,他不允許出現任何意外。
但是,他確實忘了一件事,那就是他開過李岩鬆的車子。
這才是他情緒激動的根源。
他不是在為王風雷發現鞋印而激動,而是在發現自己當時確實忘了調整座椅角度,內心懊悔。
對於一個15年內連續作案的殺人魔來說,有什麼事情會讓凶手直到自己出現了紕漏更讓他懊悔的呢?
所以……
這樣一個對自己一點點疏漏而懊悔的人,一個殺人魔,一個對作案過程策劃的精細至極的人,會把所有的作案工具銷毀嗎?
真的毀了這些,吳德貴靠什麼愉悅自己?
人,都是有表達欲望的。
隻是表達的方式不同。
從心理學來講,一個連環殺人犯,殺人背後的原因已經是次要的,殺人對他來說已經是一種心理需要。
這樣的人,會把自己殺人的所有證據銷毀嗎?
不!
這種可能性太小。
所以,陳言決定親自搜查吳德貴的住所。
半個小時後,陳言再次來到了鑫源超市門口。
對麵吳德貴居住的那間房子,已經被封鎖,外圍拉起了警戒線。
“您這是……”
剛剛賣給陳言華子的超市老板,此刻和一群人圍在小院門口,看到陳言進來,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和吳德貴一起的其他六個人,當時就回來了,隻有吳德貴沒回來。
然後,跟著陳言的一人,就帶著幾個人把吳德貴居住的房間用警戒線圍了起來。
院子內的所有人,也都開始進行談話,詢問有關吳德貴的一切。
陳言看了看超市老板,順手把剛剛車上打開的華子遞給老板:“老板,剛才謝謝你了!”
陳言還是真要謝謝這個超市老板,要不是他幫忙,誘捕吳德貴的過程不會這麼順利。
劉青山帶來的人依然在和院子裏的住戶談話,了解吳德貴的情況。
但是目前效果不太理想。
這個人雖然在這裏住的時間長,但是平時都見不到人。
有的時候有人喊他出工,他都不去。
一來二去,大家都不太接近吳德貴。
拉開警戒線,陳言走進了吳德貴居住的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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