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他?!
我驚極而起,腳剛著地,眼前一陣暈眩,飛揚時刻注意著我的一舉一動,適時的扶我靠在他身上,我抬頭一笑,權作感激!
全副心神都集中在彩草身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先是擔心他滿身是血,以為哪處受了傷,定睛細看方察覺,身上的血不是他的,而是別人的,但眼前的慘劇又是怎麼回事?
任是我想象力再好,也絕想不到看起來柔弱聖潔的他會作出這麼殘忍的事?
“彩草,這……”
彩草目光呆滯,瞳孔瑟縮,好半天才低頭望著他的手,望著順手指滴落的血珠:“我不想殺他們的,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們想殺我,我才殺他們的,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翻來覆去,彩草隻是說著這幾句話,好像他隻懂說這幾句話。
浴血而立的他仍是那麼聖潔,那麼單純,背上的雙翼潔白如雪,沒有絲毫玷汙,連紫色的發絲都柔順平滑的不可思議。
月光下的他,純潔如稚兒,一下一下撞擊著人心裏最柔軟的地方,淡淡的心痛。
心中的怨氣一瞬間消失殆盡,靈台清明如鏡,是呀,麵對這樣的存在,怎麼能忍心傷害!
其實,他說的話雖然有些淩亂,但其中之意細想之下不難明白,恐怕他殺的這些魔人都是想殺他,而他完全是為了自保,本來天使和魔人之間互相屠殺,再正常不過,但眼前的人顯然還沒明白,他殺的是他的敵人!
甚至可以說是,天敵!
我不由自主想上前一步,哪怕隻是拍拍他肩頭,對他說一聲,不是他的錯。
這時飛揚放在我腰間的手不鬆反緊,我能清晰的感覺到他身上的肌肉慢慢僵硬緊蹦“王子,不要過去,這個天使不簡單,能如此純熟的使用大麵積咒殺絕不是普通等級的天使,他——很危險!”
飛揚從來都是灑脫的滿不在乎,唇間抿著淡淡的笑意,此時他卻一手將我護在身後,高擎命劍,嚴陣以待,彷佛他正麵對的是一個身懷絕藝的窮凶極惡之徒!
“等等,飛揚!他不是……”
“王子,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不是,他……”
全心貫注的飛揚根本聽不進我說的話,他隻是麵色凝重的注視著草地正中的人,小心戒備,正在我們兩人相持不下之際,彩草抬起頭看著我,神色迷茫,瞳孔渙散,細弱的身軀微微搖晃,隻是輕輕的一陣風,竟晃了幾晃才站定,原本飄逸的白麻衣空洞的可怖:“哥哥,我回不去了,怎麼辦?”
回不去?回去哪裏?天堂街麼?
我疑惑的望著彩草。
飛揚象是知道我的心思,看了我一眼,歎口氣,收起命劍:“他大概是扯斷翅膀被天界放逐的天使,一般而言,放逐的天使都有個期限,短則100年,長則上萬年,若期滿仍存活的人便可穿越南天門返回天界,但獨自穿越南天門並不容易,看他的樣子,方才一戰,完全消耗了他的仙力,根本趕不及今年秋末千年難遇的升天之期!”
呃?
“倒是我眼拙了,他現在的狀態根本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孩子,嗬嗬……不但升天之期無望,恐怕連原本的棲身之所也不能回去……”
飛揚極力說的輕鬆,但我能感覺到他壓抑在笑聲後麵的苦澀和不忍,望著他眼底的黯然,心一顫,又泛起了微微的莫名情緒,很奇特的感覺!這種感覺自從到了紅茜樓後經常有,而且一次比一次強烈,是軀體本身的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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