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文佑嚇了一跳,還是點了點頭,心裏卻隱約知道剛才的事應該與他有關。
那人又問:“真的?你敢對蜘蛛媽媽發誓麼?”
另一個人嗤笑:“他們熟苗信個屁的蜘蛛媽媽!”也許有故意說給餘文佑聽的成分,用的是漢語。
餘文佑尷尬的笑:“呃,黨員不得有宗教信仰……”
熊大忍不住噗了一聲:“我阿爹還信呢!”
那人卻不依不饒:“你真的留五年?”
“教委要調我走的話,我也許走。但我不主動走。”
“好,說話算話。要是你要逃,我打斷你的腿!”
熊大生氣了:“你敢打他試試!?”
“他不走我就不打!他敢逃打變他殘廢,自然留下來了。每次都來了又走,消遣我們呐!?”
餘文佑輕輕一笑,無所謂的說:“好,我要逃你打斷我的腿就是。”
餘文佑的聲音不大,全場卻靜了下來。餘文佑又說:“我是孤兒,也沒地方可以去。城裏也好,鄉下也罷,有什麼區別?隻是話說在前麵,我們畢竟不是一起長大的人,總有些生活習慣不同,還請諸位擔待。”
熊二一翻白眼:“你不走要我們就著你都行!誰找你麻煩我拍死他!”
村長也笑了:“年輕人說話都別太滿。你願意留下我們高興,真想走趁早說。熊大都要給你做家具了,別等他做好了,你卻跑了。還有熊大,你也太心急了。餘老師是城裏來的,你做家具不問過他,不和心意怎麼辦?”
餘文佑才知道熊大嫂在吵什麼,頓時囧了。扭頭對熊大道:“你會做家具?”
熊大點點頭,他跟餘文佑相處了半月有餘,自信自己看人還有幾分準。餘文佑是不慣欠人情的,學校的教師宿舍那個稀爛樣子,別說城裏來的不高興,他都不樂意住。以前的老師不誠心,他們也不想付出真心。可是餘文佑是最有希望留下的一個,他想的是好好替人家做一套家具,他今年還打了幾套好棉絮,再喂點生蛋的雞,把人哄著留下。小餘老師細皮嫩.肉的,討妹子們喜歡,一定要守好村口保證隔壁幾個村的人誰也不許跟他搶,他要是娶了村裏最漂亮的妹子,生了孩子,還能走不成?以往的老師來了就到處抱怨,幾個像他一樣安安靜靜看書的?不就幾根木材嘛,就算他走了,自家也不是不能用。偏偏老婆小心眼,真是頭發長見識短!
餘文佑在此地最熟的也是熊大。書記比較嚴厲,又是長輩,他有點悚。此時見熊大主動給他做家具,還不告訴他,居然玩驚喜套路,心裏十分感動。加上教師宿舍的確不能住人,高高興興的說:“哎哎,我要一個高低chuang,一個書桌一個書架。你會不會做?”
熊大開心的大笑起來,他是不會做,但提要求就好!不會做還不會學?
又聽餘文佑道:“木材你估價,手工也算好錢……”話未落音,不單熊大,連其它村民的臉都沉了下來。
餘文佑趕緊說完:“我跟教委申請經費去!”
熊大愕然:“這個可以申請嗎?”
餘文佑斬釘截鐵點頭:“可以!”
書記搖頭:“沒有的,我都申請好多次了。”
餘文佑頓了一頓,又說:“沒事,我打幾個電話試試。”
村長說:“那就估一個,教委有錢教委給。教委沒錢我們村裏人湊,不要熊大一個人吃虧。”
村裏人還是不大相信餘文佑,不過事已至此,總是要搏一搏。小孩子去鄰村上學,尤其下雨天路滑不好走,還有漲水的危險。這裏蛇也多毒蟲也多,每每都要派人接送。大家心裏著實煩躁。幾根木頭幾個人工五金件還是出的起的,學校稀爛的,是要修補一下。書記跟村長都這麼想,就邀請大家席地而坐,開起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