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的?冷言諾跳入腦海的第一個認識,然而鬥篷人受此一擊並未停歇,反而腳尖一點,一個斜移,勁風忽忽,五指成勾向著冷言諾的臉而來。
一刹那間看著那成勾的五指,冷言諾想到了九陰白骨爪,那陰勾勾的指甲陰深似乎還泛著黑氣,隻要沾染一星半絲兒,那就是命喪九泉的下場。
冷言諾眯了眯眼,身子不動了,她看著那五指逐漸放大,似乎一個慢鏡頭,然而當鬥篷人剛要觸到冷言諾麵上時,停住了,雖然看不清麵貌,但是一定有些慌張,因為她的手在抖,甚至於指甲都在顫栗,極其輕微便確實在顫。
“閣下好身手。”鬥篷人盯著突然出現並扣住自己的墨袍男子,語氣無半絲起伏。
“彼此彼此。”冷言諾笑,手中直指鬥篷人腰身的劍卻未動半分。
鬥篷人偏過頭看了眼一直坐在輪椅上的花千堯二號,“原來你找了這樣一個好幫手。”
花千堯還未開口,冷言諾卻開口了。
“什麼幫手,竟然妄想擄走本公子的壓寨夫人,生生的破壞了本公子欲以偷香的情趣,實在該死。”語氣曖昧不失淩厲,一點不違合。
花千堯二號似乎一點也不奇怪冷言諾的突然出現,更不奇怪冷言諾能製服鬥篷人,同樣對於冷言諾的的玩笑言論沒有任何表情。
然後,鬥篷人手指似乎輕微動了一下。
“我勸你不要動,外麵那批死士已經與你結了死契,隻要你死,他們根本來不及進屋報仇。”花千堯二號綿長悠遠的聲音響在屋內,明明語速很快,可是卻給人一種不慌不忙之感,甚至於冷言諾幾乎懷疑是一個死人的魂魄在說話,聲音有飄茫而悠遠。
聞言,鬥蓬人微動的手指又放下,想到什麼,急聲開口,“不可以,你……”鬥篷人話未完,便被花千堯二號袖子一甩,點了啞穴。
然後,整個山寨都亮了起來,火把通明,猶如白晝。
那些早已應該被迷香迷暈的人全部朝著屋子聚攏過來,最先的二當家與三當家徑自穿過死士走到門口,看到屋內一幕,麵色俱是詫異。
冷言諾看了眼站在房門口安然無隅的香葉,微微一笑。笑容鮮妍明亮,越發襯得屋外那群表情單一的死士多詭異之色。
“大當家你沒事吧,還好這位小公子救醒了我們,這些是什麼人啊?”二當家一進門便連聲問道,表情可見關心。
花千堯二號微微一笑,以示安撫,“無事,你們且退下,我要與這位公子說說話兒,記得我對你們說過的事情。”
二當家與三當家還有趕過來的李非阿賊等人一步三回頭的看看花千堯二號又看看冷言諾與被冷言諾以劍抵著腰間的鬥篷人眼神頗為複雜的走出屋內,還順道關上了門,香葉也一同待在門外。
“放心吧,大當家不會害你家公子的。”屋內冷言諾聽到屋內三當家安慰香葉的聲音。
冷言諾突然有些想寒霜啊,如果是寒霜,她一定會雙手一叉腰,惡狠狠道,“誰害誰還不一定呢,就你們那大當家的瘦模樣……”
“我叫明風。”花千堯二號開口。
冷言諾眼神一瞥,你早說啊,作者打字都好麻煩。
明風對冷言諾的眼神不以為意,隻是開口道,“今夜多謝公子相救,作為報答,這門外一千名死士送予你了。”
“送予我,與我心聯一係,你以為我那麼變態。”冷言諾冷嗤一聲,滿是嘲諷,說實話,看這人這一幅滿滿在成的德性,輕易就點住了鬥篷人的穴,武功自然不弱,自己似乎被對方算計了,早知道本公子不救你了。
花千堯二號聞言一怔,須臾,莞而一笑,這一笑硬是給他那白弱瑩澤的臉上平添幾分仙氣兒,淺淺畫中人,悠悠瓶中仙。
“既然說送你,我自然不會讓你身陷其中。”話落,然後,對麵,鬥篷人倒了下去,不用上去查驗,冷言諾知道此人已經沒氣了,因為他看到明風出手了,這人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武功比自己至少高了一倍,如果不是自己那五成真力不能動用,想必打這明風那還是唰唰的簡單。
“你雖行走不便,但是完全有能力殺他,根本不用我出手,如今又拿別人的東西贈我,你真是好意思。”
“不會,因為這一千死士是如今世間僅存的一批,是曾經我自己用藥煉製的。”明風話語坦然。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本公子也不會覺得大當家的是吃多了沒事幹。”冷言諾沒有上前,腳步未動,隻是斜看著明風眼神無豫。
明風此時將指尖掩回衣袖,冷言諾沒有注意到指尖那一點幽黑,他看著冷言諾,“隻是在下雖然武功出眾,可是時日無多,所以需要公子幫忙。”
冷言諾一撩衣擺,往一旁的椅子上一坐,“洗耳恭聽。”
“我原本不是這裏的大當家,是三年前受重傷被這裏原來已經過逝的大當家相救,他們曾經都不是山賊,隻是逃難而來的村民,他們當時發現了這個地方,於是少耕勞作,人多物少,又以搶人財物為生,我來後,教了他們更多的種菜方法,開墾貧地,澆灌種植,教他們讀書識字,他們才偶而出去打動一些富貴的吃民脂民膏的人,所以,他們不是壞人。”
冷言諾眼光晃動,“我也沒說我是好人。”
“嗬。沒想到臨死前還能了解一份心事,上天果然待我不薄。”明風對於冷言諾的語氣不以為意,悠悠一歎,猶如風中淺淺遠去的塵土,“三年前的重傷雖讓我度過這三年,但是卜星卦天,我最多活不過明日早上,但是有些事卻不得不做。”
冷言諾神情一怔,眸光升起一絲同情,“說吧。”
……。
一個時辰後,門開了,冷言諾走了出來,神情間略顯清肅蕭索。
冷言諾一個手勢,一千名死士無聲無息的退了下去,那個清秀的被弄成活死人的少年卻還立在那兒,冷言諾走上前一個響指,隨即有陣陣霧氣飄向他,少年向地上倒去。
身旁的二當家接住了他。
“扶他下去休息,你們大當家說他迫害不深,睡醒就好了。”
二當家元誌扶著那名清秀少年,與三當家阿賊,李非,結巴一起看向屋內。
屋內,他們的大當家眼眸微合,安然沉睡著,如風般溫然沉寂,翩翩暖風吹進來,拂起他的墨色發絲輕漾上那過分透明的麵容,一個生命恬然走向自然深處。
“不要動他,明日我再來。”這是這夜冷言諾離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風,撩起冷言諾的袍,勾勒出玉姿天成的氣態,清俊鮮明的容顏在這黑夜裏永存。
門口,二當家三當家等人看了眼冷言諾,眸光複雜。
大當家一直對他們說等一個人,難道就是在等這位公子嗎?
冷言諾與香葉很輕易的出了山穀,遙遙回望,那山穀裏月色籠照,大片大片的雜花雜草掩沒在腳步無人處,蕭蕭瑟瑟,阻去多少歸寧。
回到璃王府,冷言諾吩咐香葉去休息後,一切洗漱完畢,卻就是睡不著,這種情況隻出現在她剛穿越過來時,輾轉反側半響,看著天邊那輪圓月,此時子時已過,可是月色清輝依舊流泄一地,襯得窗外那些含苞,或開或盛的芍藥,鮮亮明媚,如朝晨女子的柔胰,如暮晚男子指尖的絲扣,清清婉婉,如一道溫然如雪似花的氣息…又如握著湯勺的手指…。以及如蘭似雪的清雅香氣…。然後男子的模樣漸漸清明,不點而朱的唇,眉如遠山黛浮過的風,眼如天邊柔化的雲……
然後,冷言諾起身,穿衣,她覺得作為璃王府的女主人,她應該去關心一下丈夫的身體健康。
步入東廂院子,奇怪的是最是遵於職守的清一清二竟然沒有守在主屋門口,看看東邊的書房,一片黑暗,走廊上,照明的氣死風燈在月色下此時竟顯得有些蕭條疏落,而主屋內淺淺燈光悠悠宛像引路燈。
冷言諾上前推開門,門“吱呀”開了,屋內珠簾輕搖,輕紗拖地,再往前一步,床榻淩亂,桌椅傾倒,茶杯茶壺,茶漬亂成了團……冷言諾心微一緊,上前幾步,無血,無打鬥,心微鬆。
清一與清二去了哪裏?山老呢?
思及此,冷言諾猛的轉身,剛走幾步,身後突然聽到“轟隆”一聲極其沉悶的聲響,像是沉重的石門久遠開啟的聲音。
冷言諾回過頭,她看向床榻旁邊的牆壁移開了,然後,一個身影走了出來。
隨著人影走出,在他身後牆壁自動合上,阻住一片迷離溫熱的水汽,依然是錦衣玉潤,疏朗流光,是皎月的輝光,呈晨起的迷霧,隻是他的麵色是不正常的白,幾乎讓她一瞬間想到那個已將生命耗進的明風。
冷言月偏過頭看向窗外那輪圓月,今日好像是朔月,莫非…。
慕容晟睿看著麵前不過幾步之遠的冷言諾,麵色微微顯過詫異,隨即一笑,“王妃深夜造訪是想……”依然是那麼平緩的語調,溫潤的氣質,絲毫不受蒼白的麵色與不佳的狀態而影響。
可是冷言諾知道他此時定然氣息不調。
這麼許久,他在她麵前一直是墨世流華的,高雅的,難以捉摸的,黑心的,她也忘了問他關於那個傳言說的胎中所帶寒毒,竟不曾想如此嚴重。
“你…。寒毒發作?”微微試探。
慕容晟睿看了眼滿地狼藉,沒有血色的唇微微輕揚,“如傳言所說,活不過二十。”語氣平淡似乎在說著無關痛癢的事。
“山老的醫術很好?”
“所以連他都還沒有尋到解決之法。”慕容晟睿輕輕走過來,看到冷言諾的表情,這一刻心竟然是微苦的,他有些後悔那日的衝動,又有些後悔那日沒有衝動下去,隨即含笑道,“不過每月月圓發作一次,忍忍也就過了。”
忍忍也就過了,看這室內動靜,還要躲進密室,那後麵想必是溫泉之類的,可又是要何等的忍?冷言諾看著慕容晟睿,明亮如星子的眸光糾轉一瞬而散開,突然粲然一笑,“今晚月色很好,我們去賞月吧。”
二人剛要動作,便見遠處香葉急急跑來。
“小姐,丞相府發生大事了,派人來請你回去。”聲音急促但是眼角流轉的光彩冷言諾自然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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