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吻,狼撲羊....(1 / 3)

眾位夫人小姐正要散開。

這時,一名青衣小廝自人群裏走了出來,他的手裏拿著一截紅布,對著正要離去的柳氏走了過去。

冷言雪與柳氏站在一起,她看著青衣小廝一步步走近,心一點點的沉涼惶然甚至緊張,這不正是自己正在尋找的那個小廝,他見過自己的樣子,往日裏她要做什麼都會讓冷言靜去,可是今次她卻總是不放心,所以一切都親自動手…。冷言雪看著青衣小廝一幅神態莫名的樣子,心莫名的揪緊,他要做什麼,是要拆穿她,威脅她,她該如何應對,然而…。

“夫人。”青衣小廝卻看也沒看冷言雪一聲,隻一聲響亮的夫人,讓本欲散去的眾人回過頭來看著青衣小廝與柳氏,不明所已。

冷言雪愕然,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你是誰?”柳氏開口問。

“其實我知道這公子為何會出現在此的。”青衣小廝開口道,“我認識這李公子的。”

“什麼。”幾乎是異口同聲。

開口的是冷言雪,柳氏,柳老夫人,還有正欲被人扶下去的禦史夫人。

柳氏自然精明,看出不對,搶先道,“胡言亂語,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來…。”

“不妨聽他說說。”成王妃此時上前一步道。

柳氏看了眼成王妃,心下麵色微變,這成王妃一向與成王一樣淡問世事,不管閑事,今日何以…。

青衣小廝拿出手中的紅布道,“他定然是看到這個的。”

“這個?”禦史夫人道。

眾人不明所已,可是柳老夫人卻瞬間懂了,她自然知道這是何物,她已六十有逾,經曆較常人豐富,又四處訪佛,自然知道這一截紅布的含義,看了眼柳氏,她眼微一合,一雙老眼裏似有某些東西沉澱遠去不再,眼白微微暗黃讓人覺得眼底有異光湧動,遂開口道,“胡言亂語,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低賤小民,定然是妄想攀親附貴的,來人把他帶下去,各位我們去花園繼續說話吧。”話落衝柳氏狠狠瞪了一眼。

柳氏依舊懵然不知,但是也不悖自己母親之意,遂向一旁的家丁招手。

“慢,我覺得倒可以聽他一說,免得禦史夫人說本王妃無冤無故打他兒子,到頭來本王妃還要落得一個毆打表哥的名聲,到時莫再把舅舅引了來,倒真讓本王妃有苦說不出,何患無辭。”冷言諾手一攔,言辭間俱是剛才被禦史夫冤枉的不滿。

原本可以稱禦史夫人一聲舅娘,但因冷言諾並非真是柳氏所出,所以常理稱呼對方的夫家名銜更是尊重些。

一旁的禦史夫人因子傷而悲痛,一張抹了妝的臉都哭花了,也顧不得擦,此時神情微微恢複,於是看著冷言諾的目光也覺得自己剛才衝動了,可是張了張唇,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盼璃王妃不要記恨她才好。

另一邊二姨娘看了眼自己的妹妹,麵色沒有絲毫的同情,拿起帕子狀似身體不好,輕咳一聲,帶著冷言靜悄悄退了下去。

此時,冷言雪看著冷言諾的眼神早已不是秋眸仿水,若若盈有意,而是冰中之寒,若雪之仙,此刻卻是寒骨毒藥。

然後,欲上前的家丁,欲離開的眾位夫人小姐都停住了腳步,駐足靜聽。

然後青衣小廝似乎有些無措的看看四周,方才開口道,“在我們那裏啊,是有一些習俗的,是…。一些夫人招喚情郎以相歡好的提示,我們那裏很多婦人或寡婦閨中寂寞便將紅布掛在門口,或者掛在高處,那些相好的男子,便自己過來,李公子我聽說過,極為好……色,想來是看到這個…。所以…。”青衣小廝一口氣把話說得抑揚頓挫,又滿麵羞紅,“我也是看到這紅布,好奇又看後門沒關,就進來看看的。”話到最後,還煞有介事的搓了搓手。

“胡言亂語,來人將他拖下去。”柳老夫人已氣得急怒攻心了,或不是顧忌周圍這些有身份的夫人們,她就命人趕人了。

人是拖了下去,可是人人心中都留了一點火星。

這些個夫人當中當然不缺嘴爛心眼多的,煽動是非的,這麼個天大的爆料,自然背後是要津津樂道的。

而人群中那位冷靖風房的三姨娘,更是得意,若不是礙於柳老夫人,此時怕也要出言相諷了。

這不擺明了,這紅布是婦人閨中寂寞掛於門口招情郞的,聽聞丞相昨日出使外縣,不過一晚,這柳氏……紅杏出牆不說,還害了自己的侄兒,可憐了這禦史兒子柳老夫人的孫子,定然是無意闖了進來,欲以偷香,或者好奇,然後好巧不巧的正好被冷言諾呼來家丁給打成這樣。

然後,柳氏的名聲自此將是中斷了。

難耐寂寞,紅巾招情郎,嗬嗬,想想就有意思。

還好巧不巧給在柳氏自己院子裏…。即使隻是青衣小廝片麵之言也足可…。這種事,謠言四起,哪裏需要真憑實證呢。

看著周圍即使沒有說但是麵色紛紛異樣的夫人小姐們,柳老夫人的麵色已經不能用黑來形容了,她看向自己女兒的眼神已經滿是失望,又想到自己重傷的孫子,心頭一痛,再也顧不得,抬手一耳光掃向柳氏的臉。

“啪。”一巴掌將柳氏的自忖,高傲,尊貴狠狠踩在眾人眼底,可是打她的是自己母親,她無言以對,無力還手。

而這一掌更是將柳氏紅杏出牆的事實在眾人心中篤定。

“母親,我沒有……這是誤會……”柳氏終於明白過來這紅布的含義。

怪隻怪她雖出身大家,可是自小接受都是琴棋書畫,於勾心鬥角中闖出自己一片夫人之地,卻從未涉足過這些市井之…。又哪裏懂這些個暗道框框。

……。

柳氏捂著臉,一臉悔恨,一臉疑惑,一臉受挫,一臉頹敗。

當眾挨打,不留情麵,曾經名動一時的柳氏該要如何承受,當你高傲將別人踩在泥地時可有想過今日之辱。

不過,你所認為的辱麼?這還隻是一個開始而已。

你加注於那個善良女子身上的罪孽又何止這一點呢,既然要她死,一下子解決不更好,卻非要一點點折磨,還要將她的女兒打入萬劫不複之地,若不是因為……想必當年她也是會死的吧。

眼下這當堂掌摑的滋味如何。

冷言諾看著這一幕,無聲的笑了,看著天邊晃眼的日光,心神空朗,冷言雪嘛,她才不是重點,暗箭中人,插圈打套,她本知宴無好宴,可是卻不曾想冷言雪親自送上門來,今日這最後一出才是她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重頭戲。

不知道她的便宜爹回來後知道此事會如何呢,縱然不信,縱然他相信,縱然他再疼寵柳氏,可是以她對那個便宜爹的了解,她疼寵柳氏是因為她的嬌弱,因為她的善解人意,她的大度,審時度事,可是同樣的,這樣的人受慣了你對他的給予,不可能容忍你有半分的多想,況且冷丞相已非全盛之年,此事終究會成為他二人心中永難磨滅的溝,柳氏其中一項倚仗,不說柳老夫人,就說冷丞相的愛,從此便再收不起來。

隔亥由此而生。

冷言諾掃眼周圍,此時卻還是未見寒霜。

人群散盡,楚浴染跨著悠閑的步子走到冷言諾身邊,“王妃真是好本事,難道不該道謝於本王。”

想到那枚石子,冷言諾微微恬然一笑,眉眼卻顯清冷,“是謝定王打翻了加了料的茶,還是謝定王讓我濕了衣裳差點落得一個聲名狼藉的下場?”語氣淺薄沒有留絲毫情麵。

經過那日酒樓開張含香之死之事,楚浴染已經知道她並非傳言中懦弱謙順的女子,所以也無需要偽裝了。

“王妃處事果決毫不留情,真可謂傾刻間翻雲覆雨,璃王倒是好運氣。”楚浴染言罷,鬆鬆一笑雙後負後,姿態慵懶的出了院子。

冷言諾總覺得那笑別有深意,偏過頭看向後門處,眸光在陽光照耀下,深了那麼幾分,炫了那麼幾分,那裏,剛才那個青衣小廝已被他趁亂放走。

“得了,事情完成了,還是王爺有先見之明。”那青衣小廝一出後門便猶自嘟囔一聲跑了開去。

因著此間事宜,各位夫人雖然當眾不說,可是對於柳氏的行為,看法都淡了許多,事已於此,宴會也沒必要下去了。

正當眾人依次告辭時,柳氏突然手一攔,麵色一正,“今次各位來參回宴會的,怎麼能半途而返。”

有些人見柳氏如常端莊溫重模樣,與她交好的倒是有些懷疑,指不定剛才真是個誤會呢。

有些人倒以為她是故意為之,好挽回些好名聲,雖然心裏竊笑,但是表麵還是一幅和氣模樣。

於是,宴會繼續。

宴會依然擺在花園,中午時分,席麵擺了上來。

冷言諾派香葉去暗地裏尋過寒霜,都不見其身影,而冷言月與四姨娘也沒消息,清香對丞相府又不熟悉,香葉沒有武功,萬一……於是席麵上,彼此寒喧,她亦有些心不在焉。

“沒曾想老夫人今日開的宴會很大啊。”一句溫潤不急不躁,永遠如一抹玉石般涼潤凝透的聲音仿若自沙漠中吹來,喚醒渴望生水的人。

眾人聞言看向門口。

“沒想到璃王竟也來了。”上首的柳老夫人站起身笑道。

但是因為之前實在太受打擊,現在如果不是後來細想,怎麼也要把這席麵撐下去,讓人篤實,今日之事隻是那小廝片麵之言,在坐的夫人小姐看在她的麵上不要多言,另一則又擔心自己受了重傷的孫子,所以麵上雖然笑著,可是那笑容著實有些難看。

“來湊個熱鬧。”慕容晟睿語氣溫和有禮。

冷言諾看著來人,他微笑著,著一襲墨色錦袍,清姿貴立,袖口玉蘭花隨意流動,頂著一珠光華踏光而來,心砰的微動,有什麼東西攪動了此時平靜的血脈。

而他普一出現,便晃得眾人心神一醉。

傳言隻知璃王自幼胎中帶寒活不過二十,可是沒曾想竟如此天人之姿,某些人那日在清河中一晃而眼便從此心神停留。

慕容晟睿衝柳老夫人打了聲招呼,這才看向冷言諾,眸眼深深,徑自而來。

“咦,你不是說今天有好消息要告訴四妹妹,我怎麼沒有看到你口中的冷言月。”慕容晟睿微微寵溺的看了眼冷言諾,抬起手,輕而快的,柔而明的刮過她小挺如玉珠的鼻尖。

一觸如一道電流瞬間劃過,兩人身子齊齊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