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自己跟她相隔千裏。
南無憂伸手，拖開椅子，緩緩坐下。
拿起桌上水晶包一瞬間。
手腕被燕北鳩握住了。
她抬頭，對上燕北鳩陰鷙的眼：“所以？你是在裝失憶，對麼？”
燕北鳩一怔，眼底的陰鷙褪地幹幹淨淨。
“姐姐，何時……”
燕北鳩聲音越來越弱，漸漸沒了剛剛的氣勢。
“就在剛剛，你進來一瞬間，我才確定了。”
南無憂輕歎一聲，伸手將燕北鳩輕輕一拽。
他便坐在了自己腿上。
“是不是，從新婚夜，你看到我的一瞬間，你就開始裝了？”
燕北鳩垂著頭，嘟著嘴，心裏亂成一片。
卻又誠實地點了下頭。
“我、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我隻是想要……”
“想要查出害你的凶手，而且你那時，見到我的第一眼，也分不清我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燕北鳩抬眸，一雙眼在南無憂麵上來回掃視。
想要從她麵上看出失望、震驚、憤怒。
可她的臉龐。
平靜到可怕。
“你不生氣嗎？”
南無憂抬手，撫摸上燕北鳩的臉龐：“生氣，但更心疼你。”
“為何？”
“你是堂堂王爺，卻要靠著失憶才能查出陷害你的凶手，說明你的處境非常危險。除了裴陽幾人，你就再無可信任之人，你的軍隊也因為你的昏迷，而被父皇收了回去。還有你身上的血症，興許不到三月，你便會再次重病，最後死了。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會恨，恨自己找不到害自己的人，又恨自己無能為力保護想要保護的人。所以裝失憶對你而言，是一招險棋，但你不得不用。”
燕北鳩的眼中，隨著南無憂說的話，慢慢在聚集淚水。
最後。
他的淚，一下子滾落下來。
“我無意將你拉到這場明爭暗鬥中，我那時都想好了，等事情全部結束後，我便放你離開。”燕北鳩泣不成聲，“可越到後麵，越不想放開你的人，是我。你的光芒，你的能力，你的所有一切，我都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可越是這樣，我就越不知道如何開口，我怕你生氣，怕你嘲笑我，更怕你一聲不吭地就走了，我知道的，隻要你不想讓我找到你，即便我把整個大燕翻幾遍，你都不會讓我找到你的。”
“所以，你一直鬱鬱寡歡，一直想要跟我坦白，卻不知如何坦白？”
燕北鳩點點頭。
抬手，撫摸上南無憂的手：“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
這人。
到底背負了多少？
南無憂沒回答，隻是用指腹一點點給他抹眼淚：“跟水做似的，怎麼那麼多眼淚？”
“你還沒回答我呢？”
南無憂挑眉：“怎麼？跟我坦白後，連姐姐都不肯叫了？即便你沒失憶，我也比你大兩歲，夠資格讓你喊一聲姐姐吧？”
燕北鳩瞬間哽住了。
主要，裝失憶喊姐姐，跟不裝失憶喊姐姐。
這心態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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