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
夏蓉還是帶著那張被拒收的卡離開了。
她費解又無奈。
明明她的一切出發點都是為對方所感到憤怒跟不值,結果反而卻是成為被怨恨跟斥責的犯罪之人。
大概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管曾經做過多少被揚著笑臉稱讚的事情,隻要失誤一次,就足以覆蓋所有努力過的勞動成果。
果然。
她第一眼就開始看不順眼的人,會一直都看不順眼。
而且,她如果想要繼續和池冉維持這一段朋友關係的話,她甚至還得祈禱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學妹早早痊愈,如若不然她的這一巴掌,就會是一堵隔絕在她和池冉中間厚厚的牆。
“艸!”
這感覺可真是踩到狗屎一樣糟糕!
夏蓉煩悶無比的錘了錘方向盤,同時將腳下的油門直接踩到底,頓時銀色的跑車就如同離弦的箭般,在深夜無人的高速公路上狂飆,巨大的轟鳴聲霎時間劃破寂靜的長空..........
淩晨三點。
池冉在無比煎熬的彷徨了幾天,終於還是收到了一份醫生下達的病危通知書,一同遞交過來的,還有一份搶救協議。
她顫抖的手拿不穩輕飄的黑色鋼筆,卻還是努力簽下一個個屬於她的名字。
隔著一麵玻璃。
她能看到病床上的女孩已經被插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她出了很多的血,白色的棉球不斷在醫護的手上更換著,懸掛著的輸血袋源源不斷的,在為她體內丟失的血液及時補充。
她的雙眸緊緊的閉著。
偶爾輕輕的鼓動著藏在眼皮底下的眼球,應該是在做一場隻有她自己知道的夢。
是噩夢還是美夢..........
池冉想著,她要等到女孩醒來的時候,要她親口描述給她聽一聽............
牆上的計時器在不停累積著時間。
從漆黑的夜,再到朦朧的白,開始升起來的太陽光束,它照不進這處密閉的冰冷空間裏麵。
池冉的手腳很冰冷。
異鄉的清早透著一股肅寒之感。
她分明記得現在是初秋的時間,可卻已經能夠提前感受到寒風刮過臉頰時,那種透進骨髓裏麵的刺骨感。
[嗶嗶嗶——]
不知道是什麼儀器的運作,總是在發出難聽的聲音。
她似乎感知到死亡的氣味,已經開始透過玻璃慢慢溢出來,它順著牆根鑽進她的呼吸通道裏,帶著一股致命的難聞,勾起她的一陣陣反胃眩暈。
視野裏。
裏麵的醫生每一次的交流,每一個小幅度的轉身,都讓她心跳漏掉一拍。
池冉開始想要遠離這裏,她很害怕有人推開旁邊的門出來,滿臉歉意但是眼神早已習慣成麻木的,對她說著宣告死亡的結果。
她敢篤定,那將是全世界最難聽的一種聲音...........
病床上。
雙眸緊閉的許妍妍,在越來越遙遠的儀器聲音裏,鼻息裏漸漸嗅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道。
她好像在天上飄了很久很久,最終落在了一片遼闊的原野上,周圍有涼爽的清風拂過草葉的聲音。
許妍妍嚐試著掀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碧藍的天空,上麵漂浮著幾朵粉色的霞雲,還有幾隻飛的不算高的不知名鳥類。
她緩緩從草地裏爬了起來,無論是遠處的山川湖泊,還是大片的鮮花和綠草,都在無聲的昭示著她來到一個仿若仙境般平和的地方,這裏遼闊的仿佛隻有她一個人在呼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