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
四周變得有些陰冷了起來,她的耳朵裏麵似乎又聽到了一串銀鈴般的悅耳笑聲,斷斷續續帶著蠱惑意味的,吸引著她去探尋。
[撲通——]
[撲通——]
她聽見自己的心跳頻率開始變慢,越來越多的低落情緒紛紛湧了出來,她甚至感受不到一點快樂的滋味,她好累好累真的好累啊..........
“別........別離開我..........”
就在她瞳仁已經渙散,熟悉的無法自控的行為,又仿若鬼上身占據她身體的時候,身側一聲夢囈般的低泣挽留,霎時間將四周那些陰影籠罩衝散。
許妍妍呆愣半秒,隨後支著胳膊俯身去細觀對方的睡眠狀況。
她在床頭燈光的輔助下能夠很清楚的觀察到,有細閃的淚珠緩緩從池冉緊閉輕顫的眼角流了下來,它滑過白皙的臉頰,然後落到耳窩處,最後沒進頭發和枕頭裏。
這個畫麵,看得她呼吸揪痛。
她伸出手輕輕的拭去那淚痕,然而肌膚觸碰到的濕潤液體,卻像是海綿飽水般不斷擠壓著她的心髒 ,越攢越多的懊悔感讓她覺得自己前麵割腕的行為,像極了一個自私的蠢貨。
她知道。
她必須得想辦法跟外麵的世界多接觸了,如果一直封閉在狹窄的空間裏,她遲早會被那些即使捂住耳朵,也依舊無孔不入的聲音給折磨瘋掉...........
次日清晨。
池冉醒來的時候,病房裏的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她半坐起來朝旁尋去,視線裏看到的是一個蜷縮依偎著她的女孩,對方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有不同程度的瘀斑,然而最重的還是昨天留有掌印的地方,那淤青蔓延的幅度幾乎爬滿了她的半張臉,看起來異常的醜陋。
池冉慢慢的伸出了手,動作很輕的用指腹描摹著那些那痕跡,在這撫觸勾勒中,記憶裏那曾經讓她心動不已的音容笑貌,已經逐漸被麵前這張千瘡百孔的病容覆蓋。
她忽然很怕。
很怕再沒有重溫那些美好的機會。
如果說昨天的割腕隻是怒氣上頭,失去理智的傻氣行為,那麼清醒時刻感知的手腕刺疼,卻依舊沒讓她心底生出一絲後悔。
其實。
在想死的成份裏也多少摻雜了她的自私行徑。
向死而生這個詞,當時倒是占據了她的大腦思考,如果女孩真是在乎她,那麼在這之後再想自殘的話,就應該多上一份為她思慮的顧忌。
說到底。
她們都被這該死的病痛,快折磨的精神有些異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