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剛剛走出校門的小男生像個老色鬼一樣同女人講話,這是多麼失敗的舉止啊。
“有夫之婦”是個多麼曖昧的詞,它的後麵常常跟著一大串與“有夫之婦”所代表的內容不相稱的詞句,那些句子幾乎每天,都出現在都市報,的社會新聞版上,而且常常是頭條,標題上隻要有個“有夫之婦”。
當天的報紙算是有賣點了。
蔣曉楊有點後悔,有點愧意,但無形中又也有點興奮。
蔣虹並非沒有涵養的女人。
這是一開始她給花澆水,然後靠著窗戶跟蔣曉楊說話時他就發現的。她的神經顯然也為“有夫之婦”悸動了一下。
因為她還沒褪去的羞紅又燃燒起來了。
“你為什麼要欺負我?”蔣虹看著蔣曉楊問道。
蔣曉楊說道:“你不是要給我介紹女孩子嗎?你問我要什麼樣的,我說像你一樣的,把你作一個參照物就怎麼是欺負你了?如果我說我要章子怡那樣的,你能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樣的嗎?”
“那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嗎?”蔣虹看著蔣曉楊問道。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隻知道你就是這麼樣的。你有沒有表妹,最好是雙胞胎表妹,有嗎?”
“你又瞎掰。”蔣虹說著開心地笑了。
他們的談話從無意到緊蔣再到鬆弛,就像攀登了一座高峰來到了一片開闊地,陽光普照,芳草青青。
“我哪兒有表妹啊,我家就我哥和我自己。”蔣虹笑著說道。
“你現在的家裏是誰?”
“老公呀,兒子呀,你想還有誰?”
“兒子?你怎麼會有兒子?”
“我結婚三年了為什麼不能有兒子?我又沒病。”
“我看你未必沒病,最正常也是個虐待狂。”
蔣虹瞪大了眼睛看著蔣曉楊問道:“我有病?我是虐待狂?”
她的樣子可能真是委屈到了極點,大概從來沒有人這樣說過她吧。
蔣曉楊微笑著看著她說道:“是啊,你不承認嗎?在你鮮花盛開、輻射力最強的時候,就讓一個男人獨占花魁,讓別的男人痛不欲生,這不是虐待嗎?
你讓一個平凡的男人,因為得到你而成為大眾的敵人,讓他從此沒了安全感,這不是虐待嗎?”
“哪兒跟哪兒呀,簡直是胡說八道。”
蔣虹說著順手抓起桌上的蒜盤向蔣曉楊砸過來。
蔣曉楊頭一偏,抬手一把抓住。
蔣曉楊也是打過幾天籃球和練過散打的人,怎會被輕宇擊中?
她笑著說道:“我看你是個危險分子,女人得提防著點你。”
蔣曉楊很快知道了蔣虹的基本情況。
她27歲,有個兩歲的兒子。
這就是說,她是在24歲結的婚。
基本符合當地人的習慣,半包辦與半自由相結合的,一種戀愛婚姻模式。
她有一半東北人的血統,父親來自吉林,是五十年代來到蘭石化的。所以她的身上透著一種,東北女人特有的野性、精致和通透。
蔣曉楊大學時代的第二任女朋友也是東北人,隻不過她是大連人。
蔣曉楊對東北人的好感基本來自女朋友杜夢怡,那種好感猶如陽光打在人的臉上。
在他們相處兩年的時間裏,她竟然沒哭過。
蔣曉楊曾經是非常喜歡梨花帶雨的女人的。
大概與蔣曉楊高中時癡迷柳詠有關。
蔣曉楊的第一任女朋友就常常梨花帶雨,讓蔣曉楊曾經一度對春天和秋雨有點神經質。
關於這個女孩子,以後如果行文需要,再詳細介紹。
現在要說的是杜夢怡。
她竟然沒有哭過,甚至在他們畢業分手的最後時刻,她隻是眼圈紅了一下。
蔣曉楊試圖用手去擦她的眼淚時,她又吝嗇地收了回去。
這是在車站,站台上哭聲一片,窗戶裏也抽抽噎噎,唏噓成一片汪洋。可杜夢怡硬是把她的眼淚收了回去,這使蔣曉楊的眼淚一下子噴湧而出,滴在她的手上。
她抬手又摸在蔣曉楊的臉上,然後淒然一笑,登上了火車。
在火車的最後一節車廂從視線中消失的時候,蔣曉楊收到杜夢怡的手機短信:“如果我懷了你的孩子,我就把他生下。你就來大連吧。如果沒有懷上,那就是上帝不給宋夢宇們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