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軼和陸辭舟聊完明天幾點去接他,心裏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才平複了一些,然後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事情其實沒有那麼簡單。
她打了一個電話過去,對麵秒接。“你……真的要學表演?”
陸辭舟在那頭輕輕笑了下:“不然呢?我報名費都繳了,零基礎速成不過包退,十萬塊錢呢。”
“……”
淩雲軼沉默了一會兒,說:“A大和B大就在首都藝術大學附近,趙延學長去年的分數你也能達到,不一定要和我同校。”
陸辭舟卻漫不經心道:“是嗎?但我了解了一下,表演還挺有意思的。”
淩雲軼皺了下眉頭,“梁姨知道嗎?”
陸辭舟:“你覺得我媽會反對?”不會。
淩雲軼比誰都清楚梁姨有多開明,隻要陸辭舟堅持,她一定不會反對。可他不確定,陸辭舟為了她做這樣的選擇到底值不值得,又會不會後悔。
“雲軼。”陸辭舟突然很正經地喚她名字,“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我可以為我做的所有選擇負責,就算表演這條路真的不適合我,我也不至於沒有退路。”
他笑了下,說:“不管怎麼樣,我都養得起你。”
淩雲軼怔了下,無奈勾起唇角。他當然知道對方有多優秀,與一心彈琴跳舞的自己不同,對方興趣涉獵的範圍很廣,似乎隻要給他一點時間,他什麼都可以參透三分。
可是——
“誰要你養。”淩雲軼掛斷電話,唇角的笑意卻藏都藏不住。她集訓的培訓學校就在首都藝術大學附近,住處是在酒店式公寓租了一個一室一廳,陸辭舟過來之後,要和他擠在一個房間。
“反正也就住幾個月,幹嘛花兩份錢?擠一擠算了。我睡地上你睡床上可以吧。”
陸辭舟冠冕堂皇道,絕口不提自己報的十萬塊錢培訓班原本包吃包住。他缺再開一個房間的錢嗎?不,他隻是不想做人了罷了。
淩雲軼看在他坦蕩蕩的份上,不跟他計較。但是她卻低估了對方不要臉的程度,來的第一天晚上,半夜對方就爬上床,對方就在半夜纏住她,把一條腿搭她身上。第二天還恬不知恥的說:“我可能夢遊吧,不知道怎麼就跟你睡一起了。”
淩雲軼:“……”
陸辭舟見她不說話,突然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淩雲軼臉騰的一紅,連忙推開他跳下床。她躲進浴室,紅著臉鎖上門。
*
陸辭舟的集訓課程比淩雲軼緊,但他越學越感興趣,也就不覺得累。這天上完課,他在路上買了一袋糖炒栗子,回到公寓樓下,卻看到有個男生捧著玫瑰花往淩雲軼跟前遞。
陸辭舟心頭一跳,大步走上前攬住淩雲軼的腰,臉色不善地看向那男生:“你誰啊?”
男生怔了下,往他搭在淩雲軼腰上的手看了眼,又看向淩雲軼。他記得有一次下課,他下意識想搭淩雲軼的肩和她並排走,對方一下就躲開了。
他那時還以為是自己剛練完舞身上有汗味,舉動有點冒犯,現在才知道,是人不對。淩雲軼看出男生似乎是誤會了,但對方今天突然抱著玫瑰找過來,也著實讓她嚇了一跳。
為了避免對方開口告白讓彼此都尷尬,她沒有解釋,而是轉頭看向陸辭舟,問:“今天下課這麼早?”
陸辭舟把視線從那個男生身上移開,將糖炒栗子遞給淩雲軼,“嗯,給你買了這個。”
他頓了頓,故作大方地問:“你同學嗎?要不要請他吃點?”
男同學:“……”
他擠出一個有點勉強的笑容,哀悼自己剛出生就夭折的愛情,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我回去。”
陸辭舟看著對方落荒而逃,得意地揚了下唇,然後攬著淩雲軼往公寓裏走,一邊酸溜溜道:“這才幾天就有同學跟你告白,我來之前肯定更多吧?”
淩雲軼往肩上的手看了一眼,又看向他。陸辭舟卻將他攬得更緊,揚眉道:“幹嘛?拿我當擋箭牌用完就丟?人還沒走遠呢!”
淩雲軼回頭看了眼,男生的確還站在路邊朝這裏看,手裏的花耷拉著,看起來有幾分可憐。陸辭舟卻攬著他轉過來,拐進電梯出入通道,一邊不屑:“送什麼紅玫瑰,俗不可耐,和你一點都不搭。”
淩雲軼無奈又好笑,問他:“那你覺得什麼花和我比較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