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兄弟倆沉默之際,一老臣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

“皇上駕崩,萬民之痛,可國不可一日無君,太子殿下……”

“慢著!”

老臣話沒說完,就忽然被厲聲打斷,伴隨著齊整一片的腳步聲響,眾人轉頭,便見原本正被滿城通緝的晉王與負責追捕的寧王帶兵而來。

晉王身披玄鐵鎧甲端坐馬背,左手高舉的,正是明黃聖旨。

“遺詔在此!”晉王翻身下馬,帶著遺詔走到太子和時慕白等人麵前,臉上滿是勝利者的得意:“太子監國期間,胡匪屠村,天災人禍不斷,德不配位天怒人怨,父皇早有廢黜之心,遂彌留之際終於下定決心,改立本王繼儲君之位!”

晉王說完不等太子等人反應,轉身將遺詔遞到老臣麵前。

“中書令說的沒錯,國不可一日無君,那麼,宣讀遺詔吧。”晉王下巴微抬,目光卻是挑釁的看向太子。

中書令看看太子,又看看晉王,好半晌,才顫手接過聖旨,展開一看,眉心就皺了起來。而在他展開聖旨的瞬間,原本還站著的人,齊刷刷跪下一片。

看著眼下的局勢,中書令嘴唇顫抖,心裏很清楚,晉王這遺詔來路不正,然皇帝已故,一切皆以遺詔為準,他就是再怎麼擁立正統,也隻能順應形勢。.伍2⓪.С○м҈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晉王……”

“且慢!”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局勢已定,晉王將會是最後贏家之際,西廠廠公李德全卻忽然領著三公九卿疾走而來,朗聲打斷了中書令宣讀遺詔,而他手上,同樣是一卷明黃聖旨。

看到來人手上聖旨的瞬間,晉王瞳孔驟縮,臉色陰沉的可怖,赤紅的雙眸浸滿陰毒。

李德全等人卻視而不見,衣袂翻飛,裹挾著雨後的濕氣大步來到太子身前,恭敬的拱手行禮。

中書令看到幾人,臉上緊繃的肌肉抽了抽,總算舒了口氣,合上遺詔沉默下來。

“古往今來,詔書皆由內閣初擬,再由大學士定之,最後經皇上批閱蓋璽方可生效,不知晉王這份遺詔,是經何人所擬,又是何人所定,可當真有皇上批閱蓋璽?”李德全轉身麵向晉王,眼角餘光自寧王臉上掃過,態度咄咄逼人。

“本王手上遺詔,乃是父皇親手擬定,當然有批閱蓋璽!”玉璽私印,是晉王從皇帝這邊偷的,確保真假無誤,自然理直氣壯。

“你說皇上所擬,可有證據?”李德全麵無表情:“偽造遺詔,等同謀逆,當是死罪,晉王可想好了說話。”

“中宮內侍李福,甘太傅,皆可作證!”說到這,晉王忽然放鬆的笑了:“甘太傅雖不及三公九卿不及大學士之官銜,卻是太子之師,不比大學士差,沒有擬定資格,做個見證應該還是可以的吧?”

沈廉從一開始就沉默的站在時慕白身側,看著局勢反轉再反轉,然而都沒有甘長青投靠晉王讓人震驚。

下意識去看太子,卻見他麵布寒霜,沒有絲毫的意外,顯然是早就知情。不僅太子,時慕白也沒有露出半點意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