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廉:“……”

機械的轉頭看看老神在在的時慕白,又看看被架走的陸國公,沈廉茫然的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裘長風十年前就病死了。”看出沈廉的疑惑,時慕白給他倒了杯水,解釋道:“早在得知裘長風投靠晉王時,我就讓人查過了。”

“不是裘長風,那會是誰?”想到剛剛被帶下去的陸國公,沈廉臉色一變:“難道……”

“明知我和太子這邊已無轉圜餘地,自然得另謀出路。”時慕白神色冷淡:“一旦晉王或是剩下兩人成功,有從龍之功的陸家,都會有一席之地,屆時權傾朝野,自然長盛不衰。”

“他說的居然是真的?”沈廉驚訝。

時慕白笑了笑:“畢竟真真假假才最能混淆視聽。”

沈廉一時有些無語:“從龍之功要那麼好掙,就不會有鳥盡弓藏一說了,想不到這陸國公精明一世,卻這般天真。”

“老糊塗罷了。”時慕白一句概括。

“那……”

“先控製起來。”時慕白冷靜分析:“這樣不僅能砍斷晉王他們一隻手,極好的把控著有利局勢,還能……陸家人自作孽不可活,但風鳴他們不應該被牽連,隻要不到萬劫不複的局麵,他日功過相抵,至少能保兩人周全。”

但陸國公為首的其他人,即便不人頭落地,也免不了獲罪流放,不管結局如何,都不過咎由自取。

事到如今,沈廉也無話可說,雖然知道時慕白可能不需要,但他還是起身走到他身後,安撫的拍了拍肩膀。

“咱們什麼時候進城?”沈廉話鋒一轉。

“晚一點。”時慕白道。

“嗯?”沈廉一愣:“為何?可是在等什麼人?”

仔細想想,太子差不多該到了。

但時慕白卻搖了搖頭:“等城門換防。”

沈廉稍一琢磨就明白了:“你是擔心晉王會從中作梗?”

時慕白點頭。

話是這麼說,但該收拾的還是得收拾起來,不然等卡著時間,未必來得及。不過這些都不用兩人操心,石頭自己便領著下人打理好了。

算著城防換班的時間一到,兩人便坐上馬車離開了莊子,朝著京城方向而去。

徐明則被留了下來,和施珞瑜一起守著外頭,隨時準備裏應外合。

不過讓人意外的是,居然和太子一行先後到達城門。

“王爺!”範誠範義立即下馬上前,向時慕白抱拳複命:“屬下幸不辱命!”

時慕白點點頭,視線越過範誠兩人,看向不遠處馬背上神色冷漠的太子,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

沈廉也在看著,滿臉震驚。

眼前的太子跟記憶中比相差甚遠,不僅氣質大變,人更是瘦得脫相。

好在人雖然瘦得離譜,但並不見病態,那雙黑沉沉的眼睛更是深斂著懾人亮光,比玄鐵鑄就的兵器還要鋒利嗜血。

沒想到小圓子的死會把人改變的這麼徹底,心驚之餘,唯剩唏噓。

見太子下馬過來,兩人也趕緊從馬車上下來。

“兄長。”走到近前,太子停下腳步:“勞你奔波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