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遲星在洞天裏隱藏著跟在岑黎身後,不由吐槽:“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看那方思屹竟然半點也不擔憂的樣子,還這樣夜夜笙歌。”
“他自以為有丹宗的陣法在,不管是誰偷聽了都跑不出去,自然不擔心。”
“好了。”岑黎教訓:“別說話,影響我。”
秦遲星嘟囔著:“你不是說我在洞天裏頭說話隻有你聽的見嗎。”
奈何現在岑黎是金大腿,秦遲星不敢大聲頂嘴,隻能自己默默地小聲逼逼。
很快洞天裏就沒了聲音。
秦遲星很少這樣聽話,岑黎默默勾起嘴角,心情一片暢快。
他叩開宗主閣大門,應門的還是昨夜的那個女子。
“你怎麼來了,今夜宗主可沒召見你。”
她打量岑黎一眼,並未徹底打開門。
岑黎學著黃濰的樣子諂媚一笑:“哎喲,我這不是有要事最找宗主大人嗎,還勞煩給我通報一聲。”
那女弟子揚著下巴想了想,打開了門:“那你進來吧,自己上樓去,隻是宗主現在隻怕正在快活呢,若是擾了他的雅興你就自己受著吧。”
岑黎笑著應承兩聲,在秦遲星的指揮下輕車熟路的上了樓。
“方思屹就在裏麵,你要小心,千萬別說漏嘴了,別小瞧了他,那孫子看著窩囊廢似得,實際上城府深著呢。”
秦遲星還有些不放心,在冬天裏小聲提醒。
岑黎安靜聽著,平靜的推開了白玉大門。
房門一開,撲麵而來的便是一股濃鬱的甘草氣味,混合著極其衝鼻的薄荷香氣,苦澀中帶著讓人精神振奮的涼感。
秦遲星一聞就知道是昨天極樂丹的氣味,忍不住小聲提醒岑黎:“衛玉轍,你小心些,這東西我昨晚見方思屹吃過,很是邪門。”
方思屹正大大字型躺在房間正中的寬椅上,他整個人都癱軟的靠在椅背,好像要和椅背融為一體。
房間中還躺著幾個女子也和他一樣形色銷魂的癱軟在地上。
她們好幾個都沒穿衣服,神情銷-魂極了,好似正在雲遊天境,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滿足的笑容。
岑黎從她們身上跨過,目不斜視,一眼都沒看那白花花的一片。
“宗主大人,小的來稟告了。”
走到方思屹麵前,岑黎表情瞬間從陰冷變到阿諛奉承,
方思屹已經在美好的仙境神遊,直到岑黎第二聲喊才聽見。
他慢慢地抬起頭,目光掃到岑黎身上,帶著不滿與尚未完全褪去的餘興:“誰讓你來打擾本宗主的!”
方思屹有些怒,隻是歡愉的感覺還在體內遊曳,即使發怒也不如昨夜那般可怖。
岑黎彎腰低頭,那幾聲巴結討好的笑聲簡直把黃濰模仿的惟妙惟肖。
就連秦遲星在旁邊看著都覺得這簡直就真假難辨,恐怕就算是黃濰自己看到假冒的自己都以為是在照鏡子呢。
“嘿嘿,還請宗主饒恕小的,小的並非有意打擾宗主,隻是迫不及待來向宗主彙報那些人的情況。”
方思屹目光終於有了些焦距,他拿起旁邊桌上的水一口喝盡,才舒了幾口氣。
“說!”
岑黎借機近前一步,埋著頭稟報道:“今日小的已經依照宗主的吩咐把那些附和要求的人全都處理好了,至於昨夜偷聽的人,宗主不必擔心,小的一定盡快找到。”
“嗯,如此就好。”方思屹神情舒展了些,“今年接連不順,眼看就要交人,絕不能再出任何岔子,抓人的事不用你管,明日你就回斷階堂,繼續帶人回來,一定要趕在上麵的那些大人來收貨之前把人都準備齊全。”
“隻要事情辦得好,你回來內門,指日可待。”
“這是自然,小的全都指望宗主您疼惜了。”岑黎低眉順眼的賣著笑,這才直起身子。
方思屹如今還未完全從如夢如幻的狀態走出來,岑黎眼底泛起幽光,抓住這時機好似隨口的問道:“隻是小的一直都有點好奇,也不知道上頭那些大人們要這麼些無足輕重的廢物做什麼。”
方思屹忽然抬頭直視著岑黎,看似渙散無神的瞳孔下透著難以探清的幽霧。
屋內氣息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