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4 章 Flame in Your Eyes(3)(3 / 3)

阿斯托利亞搖了搖頭,她在想有什麼話可以勸說Gin,勸說他放棄,勸說他把這份感情轉移到其他人身上,其他更加值得也能回應他的女孩身上。但她想不到任何能說的話,一個異類這時候會怎麼做?一個異類會聽從什麼樣的話語?異類要是會妥協,還會成為異類嗎?

她的沉默激怒了對方,“我希望誠實能換回來誠實,”Gin抓住了她的肩膀,力度大得超過了一個紳士應克製的範圍,“隻要你告訴我一句話,阿斯托利亞·格林格拉斯,我從此以後會從你的生活中消失,隻要你告訴我你——你——你——的心選擇的是他,”他甚至說不出來愛這個字眼,阿斯托利亞有些恍惚地想著,“或者,你永遠也不會選擇我——隻要你告訴我一句話,我想從你這裏親口聽見。”

多麼格蘭芬多式的宣告,仿佛在此刻的世界局勢下,仿佛在所有構成今日今時的一幕的一切中,隻有他們彼此對彼此的感情是決定所有的重要因素,隻要他們確實是彼此相愛的,就能克服一切萬難。阿斯托利亞甚至可以肯定,Harriet說不定也跟德拉科說過類似的話。世界杯上的“襲擊”發生的時候,她和不少斯萊特林的學生一起,被安置在營地邊緣的一個帳篷裏。她身邊同學的父母在這個假期都與馬爾福家族有來往,都或多或少在接洽中表達了仍存的對黑魔王的忠心,才換來了他們孩子被帶來這個據說是絕對安全的地點。德拉科中途找了個借口離開了帳篷,阿斯托利亞沒能跟出去——達芙妮受到父母的囑咐,就像緊盯著獵物的禿鷲一樣把她牢牢圈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生怕自己的小妹妹跑出去受了傷——但她觀察到他回來是失魂落魄的,仿佛有一半的血肉留在了月色傾瀉的大地上,鑽進帳篷的不過是殘餘的一點行屍走肉。阿斯托利亞猜測他出去或許是為了確認Harriet的安危,甚至有可能與她正麵撞上,有了一番對話。但她識趣地從未提起過這件事。

“我們沒有選擇彼此的自由。”她抬眼望著Gin,這是她能說出的最接近真實的話。

“我會向你證明,我們會有的。”Gin堅定地說道,仿佛隻要阿斯托利亞在這一刻沒有親口說出她對德拉科矢誌不渝的愛,那麼未來就還存在著無限的可能性,“我會向你證明的。”

*

德拉科沒有把他與鄧布利多的對話內容告訴阿斯托利亞,但她能看得出來他對校長知道真相以後的反應並不滿意,因為德拉科還是密切地關注著穆迪的一舉一動,想盡一切辦法阻止穆迪與Harriet單獨相處。阿斯托利亞不得不經常給他打掩護——不僅僅是為了他找各種借口打斷穆迪和Harriet的私下談話的行為,也是為了他經常溜出去,跟蹤Harriet。等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學生抵達以後,他對Harriet的關注又提升了一個層次,因為這下又多了一個需要提防的人,卡卡洛夫,他以前也是黑魔王的手下。

“不管怎麼說,至少鄧布利多跟我保證他會盡力不讓Potter參加三強爭霸賽。”迎接外校學生抵達的那天晚上,德拉科在熱鬧的晚宴上壓低了聲音告訴她,“他說他已經跟魔法部,還有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校長們達成了一致,禁止十七歲以下的學生參與這場比賽,這就是為什麼他們帶來的學生都是七年級的。食死徒會想盡一切辦法把Potter從霍格沃茨帶走,但是沒了三強爭霸賽的幫助,這會變得困難許多。”

阿斯托利亞看得出來,這微薄的希望讓德拉科那雙疲憊的灰色眼眸多了一點光彩,甚至在火焰杯做出決定的那個夜晚以前,他稍微地從監視穆迪與卡卡洛夫的重擔下掙脫出來了一小段時間,有時候會因為旁人的一句玩笑話真心地笑起來。看在其他斯萊特林學生的眼中,他們隻認為這是出於愛情的滋潤,達芙妮對此欣喜不已,盡管這欣喜是建立在她的好朋友的痛苦之上的,但是大家都同意,隻要德拉科與一個斯萊特林的女孩交往,總好過他是那個始終頂著“親格蘭芬多傾向”的男孩。有時候,阿斯托利亞光是聽達芙妮與別的女孩對這段戀情的大肆評論,都會差點恍惚間以為自己就要與德拉科結婚了。

但她仍然會收到Gin的來信,在半夜由貓頭鷹留在她床邊的窗台外,薄薄的一張紙,被日漸寒冷的空氣凍出薄脆的邊緣,墨水的字跡反而因此沁入羊皮深處,越發在蒼白的底色上挺立。就跟從前一樣,Gin會寫他的生活,會寫他讀到的有趣的書,會寫他跟兄弟們的拌嘴,仿佛此前發生的一切,疏遠,表白,爭吵,都不曾存在過。作為學校裏最受歡迎的男生之一,他一反常態的長期單身惹來了許多非議,甚至就連一些斯萊特林的女生也會私下議論這件事,“他不會真的喜歡上哪個他追不到的女孩子了吧?”她們在休息室的爐火邊輕聲詢問著彼此,“他之前身邊可沒少過陪伴。”

阿斯托利亞會寫回信,隻是一封都不會寄出去,她同樣會寫自己的生活,會寫她遠眺禁林時看到的鳥兒吵架,會寫特裏勞妮教授在占卜課上的奇特預言,甚至會寫那種越來越沉重,越來越顯出實質的疲倦——並非是來源於幫助德拉科,那是她心甘情願去做的,而是來源於目睹德拉科仿佛在獨木橋上行走一般,小心翼翼在兩個世界之間來去,心知肚明那有一天會成為自己的未來的疲倦感。“你有想過,在這一切都結束以後——我的意思是,黑魔王真正被打敗,再也不會複活以後——你能跟她在一起嗎?”阿斯托利亞有一次小心翼翼地問過德拉科。

“我想過,很多次,”他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很可惜不能。”

“即便到那時,我們也沒有選擇的自由嗎?”阿斯托利亞輕聲說,與其說她在詢問,不如說她在確定一個可以預見的未來。

“我們都是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的,阿斯托利亞,我們都很清楚,戰後的世界不會與現在這個有太大的出入,仍然會有學院的區別,仍然會有權勢的爭奪,仍然會有純血,混血,麻瓜出身巫師之間的差異。Potter會成為英雄,但這個寶座是脆弱的,如果它不能不偏不倚地立在幾大勢力的中央,如果它不能始終維持那崇高的光環,它就會被別有用心的人一舉推翻。這個世界上除了神秘人還有別的邪惡巫師,還有想要為了謀取自己的利益而不認同Potter所作所為的人,想想她如果要跟我在一起付出的代價——我們或許會有選擇的自由,但這場即將到來的戰爭已經會讓我們失去足夠多的東西了,何必奪走更多呢?”

“如果她願意付出這個代價呢?”如果我願意付出這個代價呢?

德拉科轉開了頭,他的臉藏在陰影中,阿斯托利亞看不清他的神色,“所有我做的事情,都是為了她能活下去,跟她喜歡的人幸福快樂地過完這一生,得到一切我已經所不能得到的東西。在這個前提下,她能不能跟我在一起是我最後才會考慮的事情。”

他逃避了這個回答,或許是因為他也不確定自己能否屈服這個誘惑——自己愛著的女孩願意將全世界和擁有的一切都拋在身後,隻為了跟自己在一起。阿斯托利亞時常會回想這段對話,思考自己是否也能抵製住這個誘惑,她不止一次在信紙上寫下,“我相信你,Gin。”卻又無一例外地將回信都扔進了壁爐中。你還在履行你對另一個朋友的承諾,她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著自己,你不能讓情感左右你的理智,你不能不考慮你的行為的後果。

焦慮有時候會讓人度日如年,有時候卻讓時間流逝得更快,仿佛就在一夜之間,火焰杯就已經準備好了做出選擇。在晚宴上,德拉科什麼都吃不下,隻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南瓜汁,仿佛那是什麼可以消愁的美釀一般。在火焰杯吐出了塞德裏克的名字以後,他終於鬆了一口氣,煞白的臉上總算有了一點血色,“她不會參加比賽了,”他喃喃地說道,在身旁又是尖叫,又是跺腳的學生發出的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他的如釋重負隻有她能聽見,“她安全了——”.伍2⓪.С○м҈

“Harriet·Potter。”

鄧布利多的高喊打斷了他的話,德拉科霎時間仿佛被凍住了,阿斯托利亞隻覺得有一把冰做的劍刺進了自己的胸膛,她緩緩轉過頭,隻見鄧布利多的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張羊皮紙,那張紙似乎燒焦了,小小的,皺巴巴的一團,看上去就像是剛被從火焰杯裏丟出來似的——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德拉科呆若木雞地坐在椅子上,就像一台故障了的留聲機一般機械地重複著這幾個字,阿斯托利亞趕在他的聲音大到會引起別人注意以前一手肘擊在他的肋骨上,德拉科悶哼了一聲,但他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仿佛夢遊一般向鄧布利多走過去的Harriet,好在是沒有繼續說話了。

“別急。”阿斯托利亞小聲在他耳邊說到,整個禮堂的學生都在竊竊私語,沒有人為大難不死的女孩當選成為了勇士而歡呼,她能看見所有人的臉上都顯現出了猜疑,鄙夷,還有恐懼,“火焰杯隻應該選出三名勇士,這肯定是有人動了手腳,違反了三強爭霸賽的章程,我想裁判不會讓她參賽的——”

“但是火焰杯有魔法契約,”德拉科說出的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從滴血的牙縫裏擠出來的,“我把所有跟三強爭霸賽有關的書籍都看了一遍,火焰杯是有魔法契約的,任何從火焰杯裏噴出名字的人都必須成為勇士,必須參加比賽。”

“除非她不願意。”阿斯托利亞想不到更好的安慰德拉科的話,盡管從上次與Harriet打的照麵來看,她覺得這個可能性太小。大難不死的女孩身上有著那種格蘭芬多特有的驕傲——雖然她不想用這麼刻板印象的學院描述去形容她——而這種特質很有可能讓她希望能通過這場比賽來證明自己的能力,尤其是在整個霍格沃茨的學生都幾乎對她懷有惡意的前提下。

“我要去確認這一點,”德拉科斬釘截鐵地說道,阿斯托利亞沒見過他這麼衝動,這麼憤怒的模樣,“我必須要去確認這一點,我要確認她不是這麼個愚蠢的人,我要確認她拒絕參加這個比賽。阿斯托利亞,為我掩護一下。”

他說完就走了,甚至沒有等待阿斯托利亞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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