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情了?”達力問,經過一個暑假和加布麗,芙蓉·德拉庫爾的妹妹,的通信,他對魔法世界的名詞的掌握程度,還有他的法語——Harriet後來才知道原來斯梅廷中學會教授他們的學生法語——都突飛猛進,他完全知道什麼是幻影顯形。
Harriet推著達力急匆匆地向前走著,時不時回頭打量著身後被一團一團黯黃的光暈切割開來的街道,她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就好像此刻有誰正在黑暗中不懷好意地注視著她一樣,讓她的脊背上緩緩爬上某種毛骨悚然的顫栗,“我們回家再說。”她輕聲說道,達力點了點頭,兩個人都加快了步伐。
他們拐進了一條狹隘的小巷,這是一條通向紫藤街的近路,路燈的光線無法企及這條黑暗的小道,隻有從高高的柵欄中透出的一點別人家後院的亮光能讓Harriet和達力勉強看清一些道路的輪廓。
Harriet突然停住了腳步,她說不出來為什麼,來到魔法世界以後幾年裏的驚險經曆為她鍛煉出了某種直覺,而現在這種直覺正告訴她不要再繼續前進,就好像道路盡頭的黑暗裏等著什麼能夠吞噬她的怪物似的。
“怎麼忽然這麼冷。”達力搓了搓胳膊,小聲抱怨道。
就在達力開口的同一時間,Harriet也感覺到了,如同一隻看不見的手突然將她握住手心裏似的,某種冰冷刺骨的陰寒包圍了她,Harriet手臂上汗毛根根站立,因為悶熱而出的汗此刻都似乎凝成了細小的冰粒,她和達力都禁不住微微發抖著,她向四周看去,卻發現在短短的一瞬間,她頭頂上清澈的星空和滿月都消失了,天空像被人塗上了吸光的漆黑塗料一般,冰冷地回望著他們。蟲鳴消失了,風聲消失了,遠處公路上汽車駛過的聲音消失了,周圍陷入了死一般的寧靜。
Harriet將達力護在身後,她聽到了,黑暗中傳來的那一聲悠長又緩慢的吸氣聲,她知道是什麼在小巷盡頭等著她和達力了,但是她想不通,攝魂怪怎麼可能來到麻瓜世界,怎麼可能來到木蘭花新月街……現在是不是該有一些魔法官員幻影顯形到這裏,然後告訴她這是一個錯誤……
她護著達力一步步後退,沒有幻影顯形,沒有任何魔法部的巫師會出現的跡象,小巷裏隻有她,還有看不見攝魂怪的達力單獨麵對這一切。不要惹麻煩,這是跳入Harriet的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不要施魔法,不要給自己惹來魔法部的一大堆來信,指控自己違反了法律,如果可以就這麼逃走的話……
一個帶著兜帽的高大身影無聲無息地向Harriet的滑過來,太遲了,它們已經發現了他們了,一隻灰色的結痂的手從鬥篷底下伸出來,向Harriet抓去,達力癱軟在地上,尖叫起來,他看不到攝魂怪,但是卻能感受到那種越來越強烈的絕望,那種好像心裏所有的快樂都被活生生挖走一般的痛苦,Harriet舉起了魔杖,“呼神護衛!”她喊道,但是魔杖頭上什麼都沒有噴出來,攝魂怪更加逼近了,Harriet一隻手拚命地將達力往身後推,“快跑!達力!”她有氣無力地喊道,“快跑!”喵喵尒説
攝魂怪帶著死亡的腐爛氣息噴在她的臉上,她想不到任何快樂的回憶,所有跟塞德裏克一起度過的歲月如今無法再在她心裏帶來一點愉悅的漣漪,這一個多月來她的內心從未體會過一絲喜悅,她已經幾乎要忘記微笑是什麼滋味;Rona和Hermes的臉像天邊模糊的雲彩一樣,無法越過那堵名為塞德裏克的高牆;她又聽到了,塞德裏克的叫喊,伏地魔尖厲的笑聲……攝魂怪緩緩地放下了它的頭巾,那個猙獰的空洞正一寸一寸地向她靠近,她順從地張開了嘴,為什麼不呢?她此刻在攝魂怪身上感受到的絕望與她這一個月來感受到的絕望毫無區別,屈服吧,放手吧,這一點也不疼……
“呼神護衛!”
一個沉穩的男子的聲音大喊道,Harriet麵前的攝魂怪發出一聲刺耳的嚎叫,向後退去,一隻巨大的狼狗從Harriet身後衝出,向前撲去,周身散發出的銀光驅散了小巷中的黑暗,突然之間,Harriet又能看見天邊閃爍的星星,聽見草叢裏青蛙的呱呱叫聲,感受到突然襲來的悶熱。攝魂怪被守護神逼的節節後退,狼狽不堪地從小巷的另一邊逃走了。
“小不點,你沒事吧。”
某個堅實的臂膀將Harriet從地上拉起來,那是一個長相普通的陌生青年男人,但是他說話的語氣,音調,神情,卻活脫脫就是她的教父,Harriet虛弱地點點頭,沒有力氣問任何問題。小天狼星讓Harriet靠著牆邊坐好,擦了擦她頭上冰冷的汗水,又過去檢查達力的情形。Harriet低頭注視著自己的魔杖,她意識到了一個事實,一個她無法回避的事實——
她施展不出守護神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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