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也隻好接受了佩妮姨媽的說法,無論斯內普當年和莉莉有著怎樣的感情糾葛,這都是過去了的事情了。她無法想象斯內普居然當年曾經對自己母親懷有愛慕這件事——盡管她現在能比幾年前更容易接受這件事了,她甚至開始思考斯內普當年和她父親之間的怨恨是否也帶了一些爭風吃醋的意味在裏麵。畢竟小天狼星說過,詹姆從見到莉莉的第一眼就愛上了她。現在佩妮姨媽不願意多談,斯內普又嚴令禁止她在他麵前提到任何與她母親有關的事情,小天狼星就成了她打聽當年的事情的唯一來源。
但是小天狼星一直沒有跟她聯係。
從Rona和Hermes的零星來信中,她得知現在魔法部已經全麵監控了全國的信件來往——不用說,Harriet知道她的信件肯定是魔法部監視中的重中之重,鑒於現在報紙上對她的報道一天比一天更加的離譜,魔法部肯定希望從她的通信中揪出更多的能夠用來攻擊她的證據。因此,Harriet對Rona和Hermes在信件中的閃爍其詞毫無怨言,對小天狼星的杳無音訊也能心平氣和地接受,她現在隻盼著見到Rona和Hermes的那一天能夠快點到來,Rona保證韋斯萊夫人過段時間就會跟鄧布利多商量把她接過來住的事情,這對她來說已經是足夠的慰藉了。
現在她每天早上收到預言家日報的時候都必須非常小心,不能讓佩妮姨媽和達力看見上麵對她的報告。那個曾經在三強爭霸賽上采訪過她的實習記者,伊莉諾·格林,替代麗塔·斯基特成為了預言家日報的新寵。Harriet注意到麗塔·斯基特不僅沒有再撰寫任何與她有關的文章,她甚至從整個預言家日報上消失了。一個多月以來,預言家日報上完全沒有出現過她的名字,她的專欄已經被一個專門研究巫師血統的專家取代了。
盡管迪戈裏夫婦放棄了所有對Harriet的指控,帶著塞德裏克的遺體遠走他鄉,這阻止不了魔法部仍然在報紙上高調宣稱她是殺害了塞德裏克的凶手,並且警告民眾那個曾經是魔法世界的希望,那個大難不死的女孩,如今已經是一個精神不穩定的殺人嫌疑犯。伊莉諾·格林每天都要在她的文章中一再強調,任何從Harriet·Potter的口中所處的話都不可信,而任何聽信了Harriet·Potter的謊言並對此做出行動的人都有可能會被以協助嫌犯的罪名起訴。
但是讓Harriet擔憂的並不是那些關於她的胡說八道,而是現在預言家日報的輿論方向,一方麵,魔法部在報紙上宣稱,魔法世界正在進入一個“前所未有光明的未來”,是一個“戰後崛起的新時代”;另一方麵,血統論題悄然在報紙上興起,前兩天,Harriet才在報紙上讀到一篇比麗塔·斯基特的報告更讓她火大的文章,是由那個取代了麗塔·斯基特專欄的專家寫的,上麵提出了一種理論,那就是麻瓜裔巫師的血統正在讓巫師世界的能力退化,這篇文章橫向比較了五十年前和現在的從霍格沃茨畢業的學生的平均魔法成績,得出了一個結論,隨著越來越多的麻瓜裔巫師加入巫師世界,現在從霍格沃茨畢業的年輕巫師無論是在魔咒的掌握上,還是魔力的強弱上,都遠遠不如五十年前的畢業生,在這篇文章的結尾,這個專家還呼籲魔法部插手霍格沃茨的招生政策,嚴格把控每年麻瓜裔巫師的入學數量。
Harriet不知道魔法世界的巫師對這篇報告會作何反應,也不知道她上學期期末的那篇演講能夠影響多少學生,能夠讓多少人在經過了一個漫長的暑假,經過了無休止的來自預言家日報的詆毀以後,還願意站在她這邊。然而,不管她心裏此刻在憂慮多少事情,她不能在信件裏表露出任何意見,也不能把現在真正發生的事情——失眠,嘔吐,噩夢——告訴她最親愛的朋友們,在給Rona和Hermes的回信裏,她就像一個真正的英國人一樣,把信紙大部分都用對天氣的抱怨填滿了,這個該死的,炎熱的,幹旱的,毫無生機和綠意的夏天——
一聲響亮的,帶有回音的爆破聲響,就像一顆炸|彈一樣,突如其來地在這個靜謐的夜晚劃過。Harriet跳了起來,抓住了口袋裏的魔杖,緊張地注視著周圍,達力從長椅上站了起來,不安地左右看了看,有幾扇窗戶亮起了微弱的光線,被昏暗的路燈照亮的街道上能看到逃竄的動物的身影,但是沒有人出來查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也許是汽車回火了。”達力小聲說道。
“不。”Harriet說,“有人幻影顯形了。”
她警惕地掏出魔杖,拉住達力的胳膊,“我們該走了。”她說道。不管此刻幻影顯形的人是誰——幻影顯形到這條街道上,或者幻影顯形離開——都來者不善。她認識的會幻影顯形的人裏,沒有一個會在這個時刻,挑選這樣一個地點來會見她。更何況,沒人應該知道她此刻並不在女貞路4號那個被佩妮姨媽精心裝飾過的臥室裏睡覺,而是在幾個街區以外的木蘭花新月街的遊樂園裏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