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2 章 第三個項目(2)(2 / 3)

她鬆開了已經激動得語無倫次的達力,向佩妮姨媽和弗農姨父走去,看見他們站在這裏,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就像是在一個滿是中世紀古董的博物館裏突然冒出來了兩個現代物品一樣奇怪。但是,她心裏同時充滿了感激,她不知道達力是怎麼說服他們願意來到這個他們似乎已經懼怕了一輩子的地方,可他們願意來到這裏,對她來說就已經足夠了,這就足以證明他們仍然在意著她,仍然樂意把她當做家庭中的一份子。

“歡迎來到霍格沃茨,”她笑著看著她的姨媽姨夫,“我知道這對你們來說一定很不容易,來到這裏……”

“我們是看在達力的份上才來的。”弗農姨父打斷了Harriet的話,生硬地說道,“他說,要是我們不過來,就要跟我們斷絕關係。”

佩妮姨媽什麼都沒說,她站在一旁,看上去十分茫然,嘴唇顫抖著。

“我帶你們四處轉轉好嗎?”Harriet溫和地問道,“我們可以去參觀一下格蘭芬多塔樓——也就是宿舍——現在每個教室裏都有學生考試,不過也許我能帶你們去參觀一下天文塔樓。”

弗農姨父的臉色抽搐了一下,就好像這是他聽過的最大膽無禮的要求似的,但是他瞥了一眼在一旁就像一個大號氣球一樣興奮地在房間裏蹦蹦跳跳的達力,十分勉強地開了口。

“行吧,帶路吧,丫頭。”弗農姨父粗聲粗氣地說道,緊緊地抓住了他的妻子的手,“但我要警告你,你要是不讓那些樓梯安分一點,我是絕對不會走上去的!”

Harriet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帶著德思禮一家參觀霍格沃茨城堡,即便是她十四年來的人生中已經發生了如此之多的奇事,這件事情也能擠進前三去。德斯禮家三個人對魔法的反應完全不同,達力無論見到任何東西都非常激動,他在走廊上吵吵嚷嚷地要跟鎧甲決鬥,卻差點被躲在頭盔下麵的皮皮鬼嚇了個屁滾尿流;他還向一個十五歲的少女畫像搭訕,隻是等Harriet指出那些畫像隻能在畫框之間移動的時候訕訕地走開了;他還站在門外如饑似渴地看著變形課的學生考試(麥格教授特別允許了),注視著那些學生從他們的魔杖尖變出鮮花,變出飛鳥,將茶壺變成烏龜,將課桌變成小狗。“我真希望我能來這裏念書,”他的鼻子扁扁地壓在門上,悶悶地說道。

“在這裏念書就玩不了遊戲機了。”Harriet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隻好這麼說。

“說的也是。”達力歎了一口氣,“隻是當你會魔法的時候,生活裏有沒有其他這些消遣好像突然之間都不重要了。”

弗農姨父則完全跟達力相反,他對什麼都非常緊張,他一隻手抓著佩妮姨媽,就好像那是他唯一逃離這個瘋狂的地方的一張車票一樣,他的另一隻手則長期處於神經質地上下移動的狀態中。當胖修士哼著歌從走廊的另一頭飄來的時候,達力第一個衝了上去,為了體驗那種從幽靈的身體裏穿過的冰冷冷的感覺;而弗農姨父則嚇得差點把拳頭塞進嘴裏,為了掩蓋他的失態,他臨時改成了向胖修士揮舞他胖胖的手指。

“是的,先生,謝謝你!到另一邊去!”他大吼道,“對,就是這樣,我們走不同的道路……”

有好幾次,Harriet看見他的手顫抖地向口袋伸去。也許那裏麵裝著心髒病藥,Harriet心想,又或者是有鎮靜作用的精神類藥物。Harriet差點就勸說他吃一顆了,特別是當他崩潰地朝一副畫了七八個女孩,而她們都咯咯笑著對弗農姨父的穿著指指點點的畫像大吼大叫以後。

除此以外,弗農姨父還特別喜歡批判有關於霍格沃茨的一切,“畫像太多了,”他經常指著某一條走廊這麼抱怨道,“我真不知道你們這類人怎麼這麼喜歡在城堡裏走來走去的時候還被這麼多——這麼多——這麼多畫像行注目禮。”

“太老舊了,”當達力去看變形課的期末考試的時候,他不屑地打量著周圍的幾間教室,嘟囔道,“斯梅廷中學的曆史也很古老,但是我們的教室內部都翻新的特別漂亮,你瞧瞧這些教室,就連一點像樣的設備都沒有。”

當Harriet帶他們去參觀格蘭芬多塔樓的時候,胖夫人又讓弗農姨父緊張了一回。“我的老天啊,”他盯著畫像說道,“我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是怎麼想的,用一副畫像當做宿舍的入口,那這樣我隻要把畫像劃破,不就能進去了嗎?”

弗農姨父的話讓胖夫人驚得花容失色。

不過Harriet能看出來他實際上是用這種方式來放鬆自己緊繃的神經,因此不管他說什麼都一笑而過。

佩妮姨媽的反應則是最奇特的,她看上去處於一種壓抑而恍惚的狀態,Harriet對她的狀況最為留心,每走到一個地方,她總要為了佩妮姨媽詳詳細細地解釋,讓她知道這既是當年她的妹妹曾經經曆過的一切,也是Harriet現在的生活——

偶爾,她的講述裏會有那麼一兩個詞觸動佩妮姨媽的神經,她會有些顫抖的上前,查看著那些她或許隻是曾經從信件和隻言片語中了解的角落。Harriet有一種奇異的感覺,那就是佩妮姨媽對於踏上霍格沃茨的土地這件事情的激動程度不亞於達力,她隻是不知道要如何表露出來,或者說,不願意表露出來。

這種情況等到她帶著德思禮一家來到格蘭芬多塔樓以後則更為嚴重,佩妮姨媽的麵頰輕微地抽搐著,不需要Harriet的帶領,她就像一個久歸的遊子一樣,踉踉蹌蹌地向前走去,手指緩緩撫過那些陳舊的印花布椅子,她在火爐麵前站了許久,注視著那把Harriet平時最喜歡坐的那把椅子。她的眼神分明在說她認得這個地方,她甚至能描繪出也許曾經也坐在那個椅子上的少女的模樣,她可能很多次曾經在信紙上遨遊過這間圓圓的房間裏的每一處,可她同時又是一個陌生人,一個異鄉客,一個外來者。

“這裏是……”

Harriet剛想開口說話,卻被佩妮姨媽打斷了。

“我知道,”她低聲說道,“我知道。”

達力吵著要去參觀魔藥教室,這讓Harriet萬分後悔自己在寫給他的信裏為什麼要誇大的描述地下教室的陰森,以至於達力覺得那就像是童話故事裏關押著龍的地牢一樣,說什麼也要去走一圈,Harriet拿他沒辦法,隻好帶著德斯禮一家向地下室走去。

“如果有學生在進行魔藥課的考試,我們就必須馬上離開。”Harriet告誡他們,“斯內普可不是一個好惹的教授。”

聽到斯內普的名字,佩妮姨媽顫抖一下,這讓Harriet記起了她曾經在信件裏寫下的話,但是現在當著弗農姨父和達力的麵,Harriet不敢多問,隻能暫時按捺下心中的好奇。

然而,魔藥教室裏空無一人,就連斯內普也不在,見狀,Harriet便放心大膽地讓德思禮一家進來了,弗農姨父剛剛才就霍格沃茨的地下部分對於排濕工作的忽略發表了長篇大論的演講,這會又對教室裏的照明大放厥詞了,佩妮姨媽默默地站在他身邊,Harriet則領著達力來到標本櫃前麵,向他介紹那些魔藥材料。

“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她講得興高采烈的時候,一把圓滑的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達力嚇了一大跳,手裏抓著的玻璃瓶標本一下子滑了出去,眼看就要在地上摔個粉碎,卻被斯內普用飛來咒召喚了過去,他拿著標本,緩緩地向Harriet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