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子由和惶恐不安的族人們將盛喻的幫助當成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隻是他們沒料到,實驗室替他們安裝的芯片裏,有隱藏的注射劑。
那是一場災難的伊始。
“如你們所見,我的族人們最終因為那針劑,融合成了一個怪物,吞噬了許多無辜的生命。我當時想要阻止他們,可盛喻博士說,已經無法挽回了。他認為,必須有知道所有真相的人,去指認躲在幕後的罪惡,將他們連根拔起。他說他會出麵,希望我也能作證,這就是我苟延殘喘至今的原因。”晉子由看向祝華,“所以不必謝我,我不惜性命去救盛喻博士和玄誠,一方麵是想抵消一些我的罪孽,另一方麵,也是因為他們是重要的人證,我需要他們為我死去的族人指認凶手,盡管我們手上也血債累累。”
晉子由的證詞,到此結束。
祝華歎了一口氣,收回了星軌道:“謝謝你的坦誠,總算是把這些事理順了。但為了你的安全,也為了接下來的追查順利,我們對外宣稱你已經死亡,暫時也不會提交這些證詞。”
晉子由點了點頭。
此時,金晶的手機響了聲,她看了眼屏幕道,“我媽快回來了。”
祝華看向虞淵,虞淵將一道禁製籠罩在了藤蔓上方。
這既是保護也是禁錮。
等塵埃落定後,晉子由仍舊需要為他先前的所作所為承擔後果。
“楊仲的審判在年後。”祝華走前道,“我們會盡可能將他們連根拔起。”
“有勞。”晉子由說罷,身影漸漸淡去。
金晶送他們到門口,一改方才的豪邁,小小聲道:“謝謝。”
她的這一聲謝,太過慎重,以致於白則也跟著心情沉重起來。
虞淵的視線落在金晶手腕上。藤編的墨綠的手繩上,綴著指甲蓋大小的四朵花瓣的小花,散發著淡淡的甘甜的香。
注意到虞淵的視線,金晶看了眼手繩道:“哦,這個蕭蕭送的。”
虞淵“嗯”了聲,沒再說什麼。
回去的路上,白則開著車陷入了沉思。
電台裏播放完一首抒情曲後,主持人道:“這是晉子由生前的代表作《心盲》裏的插曲。是他的影迷點播的。我相信大家想到他都會覺得非常遺憾,沒想到經曆了跨年晚會的劫後餘生後,他竟然會因為網絡暴力而抑鬱……”
白則關了電台,安安靜靜地開車。
世人都以為,晉子由是因為分手事件一邊倒的攻擊而患上了抑鬱症,並就此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事實的真相反而顯得有些荒誕不經。
白則到現在都沒法將晉子由簡單地歸為“好人”或“壞人”。更確切地說,他是一個壞得情有可原,好得又不夠徹底的人。
“虞淵,我忽然想起來,那時候,胡郢的一縷神識透過木鼓和我說的,可能不是疼,而是‘藤’——藤蔓的‘藤’。”
白則方才想到,那時候,在山洞裏躲了那麼多年的淨明派道士們,以為終於可以在肥沃的土地上開始全新的生活,卻被藤蔓抓住,被麵具俘獲,以至於死後那一絲神識仍舊在不可置信地求救著,提醒著。
然而他們最終未能逃脫命運。
“也許。”虞淵已經換回了便裝,坐在副駕駛座上,應了一聲。
“那按照晉子由的說法。必須快些找到那些個麵具,尤其是那位魔巴。”
“一直在找。”虞淵說到此處不免皺起了眉,“但用了勘問之術也無濟於事。”
他們藏匿得太隱蔽。
這種有什麼躲在暗處伺機而動的感覺真是令人背後發涼。
白則將溫度調高了些,猶豫了一下又道:“虞淵,你和鮫人……和紫霄,到底是怎樣的關係?”
既然這一次,又提到了鮫人,白則難免要將這個疑惑翻出來再問一遍。
“曾是至交。”虞淵的側臉在窗上投下拉長的剪影。
“那……鮫人為什麼要幫鳳凰?鳳凰一族,又是怎麼消失的?”
“從前的許多事,我都不記得了。”虞淵望著窗外一盞又一盞後退的路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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