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燃放爆竹的城市的除夕,年味稀薄得像燈籠上糊的那層薄薄的紙。
小懸息在沙發上抱著一大碗八寶飯,頭一點一點地睡了過去。
正夢見月亮落下來摔成滿地的粽子糖,就被抱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迷迷糊糊睜開眼,隻見一把繪著金桂和梅花的扇子在頭頂旋轉一周,那金的紅的,漸漸融在了一處,像是漫天霞光中飛過一群金蝶。
那金蝶落下來,翩然在四周,小懸息睜大了眼坐起來,竟發現自己坐在一艘微微搖晃的大船上。
船也不是普通的船,是一艘兩層的畫舫,木質的結構,雕欄精致卻又古樸。月光從鏤刻著蝙蝠和錦鯉的窗欞透進來,映在他梅花暗紋的紅襖子上,像是飛的、遊的,逗著他玩。向外望去,隻見映著漫天星鬥的水麵,如撒著碎銀一般。半空中,一輪初升的滿月,近在眼前。
小懸息驚訝地抬頭看坐在對麵塌上的虞淵和白則。
虞淵一身寬衣闊袖的判官服,腰間垂著缺了星玉的星軌,邊上的白則則穿一身雲紋青色大袖直身,柔軟服帖的短發也成了及腰的青絲。
虞淵正要替白則束發,握著那一把青絲,梳了又梳。感覺到小懸息的視線,這才道:“醒了?喝點茶,一會兒就到。”
說話間,邊上一個玄色的小巧的茶盞飛過來,落在小懸息手中。
小懸息迷惑不解,眨巴眨巴眼道:“我們去哪兒?”
“守歲。”白則衝小懸息笑了下。
小懸息又看得呆了。
他向來覺得白則好看,可他還是第一次見白則這般裝扮,隻是換了身衣服,頭發變長些,被那油燈一照,卻像是畫卷中走出來的。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白則見小懸息依舊呆呆的,還以為他仍在糾結去哪兒的問題,“我也沒去過。”m.X520xs.Com
聽白則這樣說,小懸息才安下心來。他還不是很理解“守歲”是什麼意思,但看這情形,應當是要帶他去玩。
必定是有驚喜的。
小懸息不再糾結那些邏輯,開心地踢著懸空的小腳,捧著茶喝一口,隻覺得這茶特別的香,不苦,還帶些回甘。他一口氣喝完,那茶杯就從他手上飄回到了茶盤上,邊上,燒著的銚子立刻替茶壺滿上滾燙的水,又給他續上一盞,涼著。
“媽媽,這個茶杯,飛來飛去的,是你的法術嗎?”小懸息下巴擱在小胖手上,饒有興致地盯著看了會兒。
“嗯。”虞淵慢條斯理地替白則挽著長發。
“那為什麼,可以用法術泡茶,不能用法術梳頭呢?”小懸息疑惑地眨巴眨巴眼。
說罷,就發現“媽媽”動作頓了頓,而“爸爸”的耳根,漸漸染上了一層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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