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很好聽,無奈間,帶了些撒嬌的意味。
胡蕭蕭僵著身子,心道他是該反抗的,可不知怎麼的,直到這個漫長的擁抱結束,他都沒有動作。
“誒?小狐狸呢?”孟希新清點大部隊人數的時候,發現少了兩個。
“笨!沒看到大明星也不在?”黃茸彈了下孟希新腦袋上的緊箍圈。
“哦哦哦!”孟希新恍然大悟。
“對了虞判官!”黃茸幾步追上去,對停下步子的一家三口道,“春節來我們老家泡溫泉嗎?我們那兒的溫泉是出了名的。我們帶你們玩!”
其實之前黃茸也邀請過白則幾次,但白則怕麻煩了他們,就推說有事,一次也沒去過。
但今年是不一樣的。
他看虞淵,沒料到虞淵也正看向他。
虞淵今天穿黑襯衫和高腰褲,外罩黑色鬥篷,頭上戴著小懸息硬要他戴的紅色閃光小惡魔角頭箍,像個墮入魔界的沒落貴族,一如既往地令人移不開視線。
“要去!要去!”被白則牽著手的小懸息已經開始扯虞淵的披風撒嬌了。
白則輕輕一笑,知道虞淵看他,是要他拿主意。
“好啊!那就麻煩你們了!”
黃茸也是嚐試著邀請一下,沒想到虞淵和白則那麼爽快就答應了,真是給足了麵子。
“那就這麼定了!包你們滿意!”黃茸高興得手舞足蹈。
白則也對虞淵露了一對酒窩。
吃了些東西後,眾人又分頭刷了些遊樂項目。小懸息身高不夠,好些設施玩不了,但有爸爸、媽媽、幹媽和最最喜歡的“晴兒姐姐”陪著吃吃玩玩看看巡遊,也已經很滿足了。
刷到快閉園,最後去坐了一次纜車。
遊樂園的景觀燈全都亮起,緩緩旋轉的摩天輪、巨龍一般起伏的過山車,還有無人機在半空中拚出的巨大的變換的鬼臉……小懸息看得目不暇接,他對這個世界滿滿的喜愛和好奇也感染了白則。
“小孩子的快樂真簡單。”
虞淵看了眼白則眺望遠處的側臉,輕聲道:“你隻是不記得了。”
白則想著虞淵隻是順口安慰他,也沒接話,轉而道:“我聽說楚言剛剛被煉化的時候,是少年形態,那你呢?”
虞淵坐在對麵,黑色的披風仿佛將他與夜色融為一體。
他望向窗外的燈火道:“我不知道我是何時出生的。”
字裏行間的沉重,像是貼著白則的心低空飛過。
白則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問錯話了。
既然判官是應運而生的,那他的出生由不得他,消亡也由不得他。
非人、非妖,非鬼,非仙。
與天地同壽,是古往今來多少人的夢寐以求。
可這世間,真有人能忍得了長生不老、不死不滅的孤寂?
或許十年、二十年,還能沾沾自喜。可當眼睜睜看著至親至愛離去,生死永隔時,當真沒有惶恐與不安?再過個十年、二十年,連他們的容貌都漸漸模糊,守著舊物、故居,一遍遍地回憶當時的情形,可依舊是留不住。被這般的絕境逼得發瘋,或許會再去尋些際遇,可那也不過是曇花一現。所有想要珍惜的東西,所有想要挽留的人,都被時間掰開掌心一點點地偷走。
無窮無盡的朝暮、春秋、年歲,將最動人的情愫,最極致的歡愉,都蹉跎成了平庸與乏味。
世間再無什麼值得留戀,再無什麼值得駐足,再無什麼值得珍惜。
或許當真能得個無欲無求、清心寡欲,可心卻在這超脫中,逐漸走向死寂。
“那就……定個生日吧?”
夜空中炸開一朵又一朵煙花,小懸息“哇”了一聲,看得起勁,並沒有注意到他背後,兩人的目光相接,從喧嘩到寧靜,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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