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蜜蜂飛累了,一頭紮進一朵木槿花裏呼呼大睡。他沾著花粉的毛屁屁太過可愛,以至於一根胖乎乎的手指忍不住就要戳上去。
“不可以!”白則輕輕把小懸息的手包住,“不可以打擾蜜蜂先生!”
小懸息剛癟了癟嘴露出失望的表情,一朵甜膩的小黃花就被遞到了跟前。他“哇嗚”一聲歡呼,小心翼翼地接在手裏,湊近聞了聞,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邊上遞桂花的虞淵忙抽了紙巾給懸息擦鼻子,順手把他抱了過來,好讓白則休息休息。
這是個周末的下午,白則提議來這附近的公園走走,讓小懸息接觸一下大自然,聞聞桂花香,曬曬太陽。
今天天氣晴朗,遛娃的特別多,隻是別家的“一家三口”和他們這“一家三口”有著本質區別,因此他們的回頭率也格外高。
虞淵在白襯衫外頭套了件米色的風衣,軍綠色的小腳直筒褲包裹著修長、筆直的雙腿,他走路時像高山上的仙鶴,從容優雅、出塵不染,且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場,可一旦把穿著白熊外套的奶胖奶胖的小懸息抱在懷裏,便會生出一種強烈的反差萌來。
邊上推著嬰兒車的白則則是另一種風格——紫色的字母連帽衛衣配寬大的牛仔衣,反戴著頂鴨舌帽,柔軟的劉海偏向一邊,露出清澈的眼神和幹淨的氣質,頗有日係偶像的風采。
這樣養眼的兩個人走在一起,還帶個孩子,實在是讓人摸不清他們的關係,也難怪會多看兩眼。
繞公園大半圈,走到河邊,小懸息吵著要玩蒲公英,虞淵陪著,白則便坐在長椅上摘了帽子歇歇。
河麵波光粼粼,偶有幾尾魚兒躍出水麵,引得孩子們一片歡呼。
白則趁“母子”倆沒注意到他,偷偷給楚言發消息道:“楚判官,問你個事,判官是不是有什麼限製?比如無事發生時不能使用靈力?”
楚言秒回道:“沒啊!為什麼這樣問?”
“就……虞淵平時好像不怎麼用靈力。”
白則和虞淵一起住了一個半月了,就沒見他“投機取巧”過幾次,偶爾使用短距離的瞬移,也是為了接住翻護欄差點掉下床的小懸息。
“啊?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白則偷看一眼彎腰幫小懸息摘蒲公英的虞淵。
“算了,他不說我也不多嘴,反正你早晚會知道的。”回完這句,楚言又跟了句“酸掉牙”,配了個翻白眼的表情。
白則還想追問,背後小懸息就叫了聲“爸爸”,被虞淵抱到他跟前。白則趕緊藏起手機,卻是剛伸手接過小家夥,就被他吹了一頭一臉的蒲公英。m.X520xs.Com
懸息咯咯的笑聲中,白則剛要說他兩句,一隻手就伸過來,認認真真地替他摘去落在頭發上的“小傘”。
白則微微睜大了眼,不敢動。等虞淵一個個摘完了,止了動作,方抬頭看一眼。
此時的虞淵正撚著個“小傘”輕輕一吹,那種子快樂地乘著風飄遠了,隻白則的目光被留下,定格在這一瞬。
陽光在虞淵水墨勾勒的五官上鍍了層淺金色的暖意,米色的風衣被風吹動了下擺,像一對舒展的羽翼,將他和懸息攏在懷裏。一陣風過,白色的“小傘”化為點點螢火,點綴在彼此的眉眼間。
兩人就這般視線交錯著,直到小懸息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回去吧!”白則這才回過神,將已經開始揉眼睛的小懸息放到嬰兒車裏,戴上肩帶扣上搭扣。
虞淵替他拿上忘記的帽子,默默跟在他身後。
回去的路上,小懸息就在嬰兒車裏睡著了。
“時間過得真快!白雅姐明天就回來了。”白則看了眼麵包房門口新貼出的月餅海報。
虞淵“嗯”了聲,手機卻響了起來。
是樓青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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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把懸息交給胡蕭蕭,白則和虞淵一同趕到事發地時,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這裏是樓白雅的表妹樓欣一家三口的住處,離樓白雅家也就五公裏路程。
樓白雅夫婦是和樓欣他們通過電話才開車過來的,這裏是建得比較早的住宅區,車位緊張,葛生瀾在門前先把樓白雅放下,才去停的車。然而當他停好車,來到樓欣家時,卻發現大門虛掩著。
“我進門時,一個人也沒看到,還以為他們出去了,打電話全都關機。”饒是葛生瀾如此淡定的性子,此時也是完全冷靜不下來,“從我把白雅放下,到停好車過來,加起來不超過十分鍾。我前麵問了妖管司,他們說沒有數據異常的反饋,也完全追蹤不到四個人的芯片。”
樓白雅與樓欣一家,就這樣在光天化日之下憑空消失了。
“青錦也感應不到,他去找盛喻博士,剛也說追蹤不到。”
有血液關係的妖之間是能彼此感應內丹的,連樓青錦都感應不到,盛喻都追蹤不到,怎能不令人感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