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骨節分明的修長的手毫不留情地伸過來揉著白則臉頰上的兩塊肉肉:“小白則,哥哥不是和你說的嗎?東西不要亂吃!你看你,舌頭粘冰塊上了吧?”
話未完,就被某“冰塊”飛出的風刀切了一縷金發,還好他反應快,縮回了手,不然可能就是曆史上第一位因為欺負同事的“充電寶”而被同事切掉手的判官。
楚言被虞淵這樣對待倒也不生氣,笑眯眯地將手肘支在交疊的雙腿上摸著下巴:“不是請我來幫忙嗎?恩將仇報?”
那一雙紫眸裏蓄滿了無辜,卷曲的金發在腦後紮了個馬尾,判官寬衣大袖的青衣竟被他穿出了一股風流隨性來。
虞淵沒說話,隻是淡淡看了眼坐在楚言對麵的白則,白則感覺背後一涼,趕緊起身,乖巧地坐到了離楚言最遠的玻璃房門邊的位置。
楚言調戲不成,隻好聳肩進入正題道:“那孩子還是什麼都不肯說?”
附身傷人可是重罪,之前胡蕭蕭被虞淵收入了玉葫蘆。玉葫蘆隻進不出,即便是判官也無法將妖放出,並且為防止串供和不必要的麻煩,不允許探視。玉葫蘆相當於一個真空空間,時間停擺,妖力完全被壓製,沒有任何生理上的消耗,也因此不需要進食和睡眠。一旦被收入玉葫蘆,便算羈押,玉葫蘆內部空間與審判庭相通,可隨時提審。在此期間如果妖想申辯,可直接錄口供,要求調查取證,一旦開庭,再申訴就難了。妖不能請律師,說到底,是二等公民。
“讓他試試。”虞淵看了白則一眼,言簡意賅地說了下接下來的打算。
白則在邊上聽著,其實他也是今早才知道,虞淵找盛喻幫忙做了個臨時通訊,可以屏蔽玉葫蘆內部的監控,讓他們和胡蕭蕭視頻而不被發現。但是這樣的通訊形式最多隻能維持一小時。
“嗬,你們倒是能請得動盛博士。”
白則察覺到楚言的話裏有話,偷偷看了他一眼。
之前他聽金晶她們說過,楚言其實是繼任者,他的上一任對應天上心宿的判官因為某些原因神形俱滅,他才應運而生。然而奇怪的是他不像其他判官那樣,被星玉煉化後便是成人形態,而是初長成一副豆蔻少年的懵懂模樣。更令人費解的是,他的能力隻有Ⅲ級,連判官的門檻都沒達到。
妖管司便將他交給了這類問題的專家鄭宇博希望找出原因,而鄭宇博士忙於新研究,又將他交給了自己的學生——當時還在妖管司直屬研究所的盛喻。
盛喻是個孤兒,因為自幼智力超群被選為“天才計劃”的重點培養對象。他是作為科研人才在實驗室成長的,雖然並不回避與人交往,但因為感情淡漠,全然是是事務性的交流,很難共情他人。也正因如此,與其說是養孩子,倒不如說盛喻是把楚言當做一個實驗樣本罷了。每日將他帶去做各種枯燥乏味甚至是慘無人道的實驗,卻鮮少關心他的日常生活及情感需求。後來楚言不知為什麼一夜之間恢複到了Ⅰ級的能力,也就離開了盛喻,順利繼任判官。
說來也巧,妖管司研究所就在楚言的管轄區內,隻是沒多久,盛喻就離開了研究所,來到了隔壁虞淵轄區內的這家醫院做常駐技術支持。沒人知道盛喻是犯了錯誤被下放基層,還是他自己請願來這裏休養生息。
總之,二人之後來鮮少見麵,也鮮少提及彼此。
“看我做什麼?”一捕捉到白則的目光,楚言那張賞心悅目的臉上便又洋起了招蜂引蝶的神采。
白則紅了臉,趕緊走到電腦桌旁,打了個內線電話給盛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