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暗流(一)(2 / 2)

她試著集中注意力到感知北北降臨帶來的歡喜上來。

要自然,要保持平靜、淡定。

葉瀾在心裏專心默念:“像沒事一樣像沒事一樣……”。

門吱呀開了又被輕手輕腳關上,拖鞋吧唧吧唧的聲音漸近,一個沉沉的重量壓上了床。

“幹什麼埋成這樣,不熱嗎?”

北北把葉瀾從被子裏翻出來,摟進懷裏。沐浴過後的身體,帶著一股清新的水汽,葉瀾撫摸著他暖和的身體,有難以言語的滿足感和微微的苦澀。

“手放老實點。”北北捉住葉瀾的手,按在胸前,“再睡會兒,沒多久要起來上班了。”

饑渴,需索。

葉瀾像幹燥的海綿一樣貪婪地呼吸他的氣息,感受他的存在。

北北覺察到異樣:“葉葉?”

葉瀾爬到他身上,焦灼地索吻。身體並沒有反應,隻是心裏有無盡地空白待填滿,如同溺水的人需要空氣般需要驗證。

北北被撩動得內心激鬥,難以自控。

他的手撫在葉瀾光滑的大腿內側,慢慢滑進花|徑。

幹澀。隻是手指輕輕探下,葉瀾就微微痛哼,夾緊雙腿。

這種時候,葉瀾的身體並不適合過夫妻生活。

北北於是將葉瀾翻個身,讓她平躺在身上,拉開她的腿,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撩撥。他小時候學過鋼琴,手指修長,指節有力,像琴手在撫弄心愛的琴鍵般取悅著外埠。

“嗯……”葉瀾有些迷醉地輕哼,北北隻餘兩指使力,按壓著敏感的區域,速度有節奏地加快。

葉瀾絞緊了雙腿,扭動著身體。他一邊盡力關注著葉瀾的狀態,一邊竭力控製內心的欲念。

“喜歡嗎?”

“嗯。”

“要再快點嗎?”

“嗯……唔!”

葉瀾很快輕哼出聲,北北把她的頭扳過來,吸吮在她唇角,腰腹忍不住做起款擺的動作,手速也越發快、力道加大。

嚶嚀從葉瀾口中泄出,她隨著北北的動作更加誇張地扭動腰肢了一會兒,突然仰頭繃直了腿。北北知道她已到快樂頂點,手上的動作也未停,劇烈地搖動。

葉瀾的空白狀態維持了幾秒,她癱在北北身上,輕輕喘氣。

北北抓著自己的性|器,無奈又滿足。

葉瀾的手又要伸過去,被北北緊緊握住。

“別搗亂。讓我抱會兒就行了。”

葉瀾也沒說話,快要睡著的時候,才聽見北北又說:“好了,別鬧了,乖乖睡。”

已經有些迷糊的葉瀾撅著嘴哼哼:“嗯,嗯。”

北北隻能長舒口氣,默默神傷,想些破壞胃口的畫麵自救。

比如,即將麵臨的手術?

比如,那年手術的切除物?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遺留下來的醫療慣例,手術切下來的組織,一定要給患者家屬看一看。

手術室中途,醫生會端著盤子出來,用毫無感情的聲音喊:“葉瀾的家屬過來一下,這是你愛人手術中切除的——”

第一次手術的時候,說的是卵巢。

第二次手術的時候,先是死掉胎兒。那個孩子,隻有張建北看過,小猴子似地軟趴趴地躺在盤裏,表麵青紫——張建北那麼大人,眼淚一下子就崩了,收都收不住。

然後是一大片器官——子宮、附件、卵巢,令張建北想起菜市,然而比血淋淋掛在鉤子上的肉片更有催人暈眩的衝擊力——這俱是葉瀾身上血肉,他的愛人,被恐怖的切割。

他為什麼要看,為什麼要見證這最可怖的時刻?

“不行,這是規定。”

他無從逃避。

如果葉瀾再次手術,他是不是得第三次站在手術室外,等待那個冰冷的聲音再次召喚?

身體的確是冷靜了,而稀薄的睡意,終於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