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瀾進到房間已經快十二點，不想跟北北講話，就簡略地回了短信。
馬上一個電話追到。葉瀾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接了。
北北開口前凝滯的氣氛讓她難受，所以她搶先說話了。
“怎麼了？不是告訴你我有事在沒聽見來電。”
“……什麼事？”
低沉的男聲隱藏著焦灼，亦或帶著一絲並不明確的怒意。
“幫朋友忙而已。我準備休息了，你還有什麼指示？”
北北停頓了近一分鍾，葉瀾等的心浮氣躁忍不住快要先找由頭發火的時候，他才說話。
“我明天早上到，你不要急著上班去了，等我一下。”
葉瀾不知為何被一股莫名的恐懼感抓住，突生出一種假期結束突然被通知要被抽查作業的緊張感。
“明天……這麼快？”
“葉葉，拖這麼久，我確實是有原因的，來了我再解釋。你不要因此就鬧情緒。現在不早了，我隻是有點擔心你。既然沒事，你早點休息吧。”
葉瀾武裝起來的敵意早就飛到了九霄雲外，歡喜像被煮沸的水汽越來越濃。
“哦，晚安……”她呆呆地發現意誌毫不猶豫地倒戈了。
……
一夜不安眠。
迷迷糊糊中似乎是門玲響了，葉瀾爬起來小步跑到到門口。
門禁中出現北北的半個大頭。
“早。”
葉瀾按了開門鍵，打開防盜門數到十。
“叮”，電梯開了。
北北拖著行李箱出來，手裏提著個無紡布的袋子，肩膀上斜跨著一隻小皮包。
“是不是太早了？”
北北正要進門，葉瀾黏糊糊地過去抱住他，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
“嗯。”
北北攬住葉瀾的腰，把她往上提了提，葉瀾撒著拖鞋踩上了他的腳麵。
“這是門口呢，先讓我進去吧？”
“嗯。”
葉瀾隻是答應，卻動也沒動。
“想我了？”
“嗯。”
“是不是對我這麼久沒來有意見了？”
“嗯。”
北北無奈地拍拍樹熊一樣掛在胸口的葉瀾。
“小氣包子。”
葉瀾抬起臉，鼓起腮幫子故作凶惡地瞪著他。
北北忽然笑起來，輕輕點吻在葉瀾兩頰。
熟悉的體香，熟悉的觸感。
不過分隔了短短十幾天，怎麼像有一個世紀那麼久。
仿佛走了好遠的路，經曆了好久的煎熬，才又來到這裏。
葉瀾賴在他身上，北北隻好一邊扛著她一邊吭哧吭哧地挪進門。
“媽媽讓我帶了點熬好的阿膠來，還有你愛吃的泡菜，不能吃多了，但是過點嘴癮可以……”
北北把帶來的吃的先放餐桌上，箱子擱在客廳一腳，抱著葉瀾進了房間。
葉瀾被放在床上，北北的親吻淺淺地落在她額頭，鼻尖，然後是雙唇。
“唔，我還沒刷牙……”
“不要緊，我也是。”
雙唇輕起，葉瀾有點退縮，北北主動纏上來。
並沒有想象中的異味，葉瀾還是故意壞心眼地側過頭埋怨：“好臭……”
北北歉意地說：“唔，還是天氣太熱了，我先去洗漱下。”
他去廁所的空當，葉瀾坐起來照了下鏡子。
雙頰緋紅，眼眸懷春。
好歡喜、好歡喜，盈滿到要淤出來。怨氣和怒意都不抵與他片刻的親密。
北北的手機就那麼隨意地丟在書桌上，葉瀾像靈魂歸位似地記起那麼些隱憂，歡喜褪了幾分。
她朝門口看了一眼，隔著牆，仍能聽見北北衝洗、輕哼的動靜。
要看嗎？
真的以至於要淪落到這種地步嗎？
葉瀾把自己埋進空調被裏，可仿佛連脊背上都生出了眼睛，似乎能通過毛孔感知到那個手機無辜地躺在桌上，魅惑而動人地呼喊：“來看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