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匆匆而逝,往事曆曆在目。
22歲時的於曉梅,是一家文化公司的打字員,淳樸、純真是一個打工妹最本真的特色,曉梅很勤奮好學,還有農村帶來的勤勞,所以在公司裏人緣極好。
曉梅很愛讀書,還愛寫優美的詩和憂傷的散文,這無疑給她帶來了很多的靈氣。她很珍惜這樣的工作機會,幹活從來認認真真,任勞任怨,曉梅的經理嶽峰很是賞識她,經常對葉一凡說起,葉一凡是嶽峰的鐵哥們兼戰友,是市工商副局長的公子,參軍歸來也安排在了工商係統,他的辦事能力不是一般地強,而且很講義氣,嶽峰對他,也是敬畏三分的。
沒事,他就愛到嶽峰的公司裏玩,他是個耐不得寂寞的人,越熱鬧才越好。熟了,公司的女孩都親切地叫他“葉哥”,葉一凡也樂得憐香惜玉,誰有難事,他都熱心幫忙。女孩子愛美,經常托他在商場買些進價的商品,口紅、眉筆什麼的,他也會盡力而為。唯有於曉梅,從來沒有托他辦事,她甚至很少和他說話,見麵笑一笑,臉上也是羞澀的緋紅。
於曉梅是個很要強很負責的人,她打字的速度在公司是最快的,而且錯別字很少,校對都最喜歡處理她的稿子。她輕盈的靈巧的手指像是精靈,上下翻動,文字就從電腦屏幕上排列開來,而她的姿勢就像是在彈鋼琴。葉一凡有時就看呆了,這個文靜而又靦腆的女孩子,身上有一種特別的味道。
葉一凡的經曆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父親曾是戎馬倥傯的將士,在部隊幾十年,他的童年是和母親在農村度過的,那是無憂無慮的年華,直到十幾歲才隨父親進城,安頓了下來。在農村母親很是慣著他,而父親就待他比較嚴厲,並且進城後由於成長環境和教育環境不同,很多同學看不起他,拿他的鄉音取笑他,正是叛逆的年齡,一度,他成了問題學生,打架、欺負女同學,做過不少壞事,隻是天生好勝,學習也成為了爭強的一種手段,他是個聰明的人,稍微用點功,學習就很容易上去,一年過去,就穩居班裏前十名,後來考了上了有名的電子學院,又從學校直接去了部隊。
但那種迷茫的少年生活,對他的影響是至深的,他對什麼都有一種征服的yu望。他的格言是:把每一天都當末日來過,還有什麼可怕的。
對於女人,葉一凡是不陌生的,他也很有女人緣,從十幾歲就經常和女孩子嬉笑怒罵,很有賈寶玉的味道,隻是刻骨銘心的初戀過後,他這個人開始對什麼都是三分鍾熱度,每一次感情的開始雖都是全身心的投入,但很快就索然無味。
他和嶽峰開玩笑說自己對愛情有了免疫力。嶽峰嗤之以鼻,認為他是人在福中不知福,那麼多女孩上趕著,還不趕緊選個合適的成家。成家?葉一凡笑嶽峰老土。
開始,於曉梅對葉一凡並沒有特別注意,經理的朋友嘛,來公司玩是常有的。不過同宿舍得姐妹們經常會說起葉哥的好,人豪爽也很熱心等等,還有對他的家世,有著很多的好奇的討論,聽他們說多了,曉梅也有幾分好奇了。
公司裏要給員工換宿舍,嶽峰委托葉一凡打聽房子,葉一凡很快就辦好了,他雖不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但在一個地方呆久了,辦事就方便很多。
葉一凡通知去打掃新宿舍,適逢辦公室事務正忙,嶽峰便對葉一凡說:“你周末老閑著沒事,麻煩你帶個人去打掃打掃吧,實在脫不開。人嘛,你點誰是誰。”
嶽峰通知於曉梅去打掃宿舍,她很開心地去了,因為要換新宿舍了嘛。那個舊宿舍一到冬天就冷得伸不出手,聽說新宿舍有暖氣,當然開心了。沒想到葉一凡也在,他正戴著報紙疊成的帽子在掃房頂。
於曉梅從沒見過葉一凡這個樣子,“噗嗤”一下笑出聲來,說:“沒想到平時西裝革履的葉哥幹起活來竟是有板有眼“。葉一凡笑著說:“這有啥可笑的,我在部隊什麼沒幹過?”
有葉一凡的地方,什麼時候都不會冷場,於曉梅雖不愛說話,但是最好的聽眾。葉一凡講起部隊的趣事,逗得於曉梅哈哈大笑,葉一凡看著於曉梅由於暖氣而熱紅的臉和那燦爛的笑,竟是從未有過的輕鬆。
窗外的陽光很好,斜斜地從玻璃外麵射進來,室內是飛揚的塵土,嗆人的空氣中也滿透出生活的氣息。於曉梅偷看葉一凡一眼,他的額頭上是細細密密的汗珠,幹活一絲不苟,沒想到這個貌似紈絝子弟的男孩竟是如此地踏實。距離很近,她幾乎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汗味,曉梅無端地臉紅了,心也跳得格外厲害。
新宿舍在工商局的家屬樓,主人年紀大了,隨兒子去享清福,就把房子租了出去。和葉一凡住在了一個大院,有時會在路上碰見。從打掃衛生過後,於曉梅和葉一凡也熟絡起來,偶爾會聊聊天,聊起小時候在農村的經曆,偷蘋果、捉蛐蛐,他們會開心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