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沈素衣果斷朝著君扶月兄妹說話的方向走去。
江紹白正在問江瑾臨,“家裏老頭怎麼沒來?”
他大多時候不大習慣叫江長信,於是便隨意叫了個稱呼。
江瑾臨也想這麼叫。
奈何他是溫文爾雅的大公子,不能這麼任性。
因此隻應道:“父親說他不喜吵鬧,便去青陽觀尋道長講道法了。”
君扶月問:“他還真的信道教?”
不是說,這些年都在沉淵海域做海寇嗎?她還以為江長信那身道士裝扮隻不過是為了演戲罷了。
江瑾臨:“許是有些興趣……”
他們說話時,秦歸雀就安靜站在君扶月後頭,蘇織柔則候在江瑾臨旁邊。
蘇織柔已經從方才那沉浸式感受別樣自己的狀態中出來了。
她忍不住看了眼對麵的秦歸雀,心裏升了一絲好奇。
當初那個倒在路邊的乞兒,竟成了阿月的身邊人,還真是叫人驚訝。
不過她還挺羨慕阿月,這位秦少俠雖然有些不近人情的樣子,但對阿月卻是親昵,眸光亦是溫和。
自從阿月搬離江家後,似乎出落得越來越耀眼,叫人連嫉妒的情緒都升不起來了。
她視線落在阿月腰間,今日君扶月穿得素淨,隻腰間配了塊嵌月牙玉佩。
這麼久以來,這塊玉佩也快成了君扶月的身份象征。
蘇織柔想起早前祖母還故意打了塊一樣的給她,那會她看到玉佩時直覺不大好,但祖母身邊的嬤嬤說,“表小姐跟大小姐情同姐妹,姐妹自然要有一樣的東西才是,一樣的玉戴出去,人家一看就知道是親親的姐妹。”
大概是私心裏想叫自己真的像落落大方的江家小姐。
所以她戴著玉佩和阿月一起去了李老夫人家赴宴。
但後來阿月不高興,她就把玉佩收起來了,如今也不知還在不在妝奩裏。
有朝一日便還給阿月,認認真真道個歉,她希望能和阿月再處好關係,阿月是個是非分明的人,若沒有對不起阿月,阿月就不會欺負她,相反,還會看在她是江瑾臨妻子的份上,給上幾分薄麵。
她想好了,她還是要做江家家主夫人,江家家主夫人這個身份就是她往後的生活保障。
即使大表哥隻把她當金絲雀養也無所謂了,她沒有父母親人,連個根也沒有,她走投無路了。
離了大表哥,她哪都去不了,就算嫁給旁人,沒有娘家撐腰,以她這樣怯懦的性子和瘦弱多病的身子,也隻有被婆家欺負的份。
倒不如就嫁給大表哥,做個被人欺負時、能說上兩句話出出氣的金絲雀也是好的,就算大表哥不那麼心悅她,但隻要她是大表哥的妻子,以大表哥的性子也會護佑她。
想到這些,蘇織柔有些出神。
她從前從來不會想這些,她會想情深緣淺、會想情不知所起,會不明白阿娘為何總讓她嫁給大表哥。
如今卻是明白了,像她這樣幼年失父,沒什麼本事腦子不靈光還怕生的人,能碰到江家這樣的外祖家是她的福氣,能叫江瑾臨看上是她好命,她這樣的身份,也隻有嫁給江瑾臨才能過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