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愛情與死亡【大結局】1(1 / 1)

季節將這個城市的寒氣給壓榨得幹幹淨淨,明朗的陽光拋下柔軟的溫暖,街道、花園、陽台和公園裏的植物揭掉冬天落下的舊傷疤,露出新鮮的皮膚。拋灑出嗅覺,能觸到遺落在空氣的各個角落裏的香味,當然,有不能被蒸發和風化的感傷。

一個溫暖的午後,何裏坐在陽台的咖啡桌旁喝著一杯二鍋頭,他不知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二鍋頭這種純樸的辣味,一種不渲染的狂野。何裏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鋪滿陽光的陽台上,用一種心如死水般的姿態去欣賞幹爽的天空,去祝福飛過的每一隻不知名的鳥,用心去聆聽身後的播放器裏傳出的歌聲,是明浩的新專輯。

明浩的聲音真的好聽,如被天使的羽翅清掃過的聲音,十分細微地走進你的心靈,撫慰你心靈的傷口。但,這聲音是抽象的東西,隻能遠遠地欣賞,不能褻瀆,不能握住。何裏在想:我在聽他的歌的時候,他能感覺得到我嗎?會稍稍想起我們過去的美好的時光和那些汗水激昂的性愛嗎?現在他在幹什麼呢?躺在risto的臂彎裏親自為他彈奏一曲?

何裏一陣又一陣的心酸,他昨天在洗手間對著浴鏡說好不再為明浩難過的,就這樣不去理睬他,徹底地放手他,忘記他的,為什麼今天再次違背自己對自己許下的諾言?天底下的帥gay又不止洛明浩一人,何必要把自己吊死在一顆樹上?再過上幾十年,洛明浩會老去,會死去,他不再擁有帥氣俊朗的外表,既然會那樣,現在自己何必對他牽腸掛肚,就等著看他老態龍鍾的樣兒吧。但那時候自己也老了,他驚天動地地愛過一番,而自己呢?一生如風沙吹過。

何裏放下酒杯,起身關掉身後的播放器,喃喃自語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可悲?他都不要我了,不管我多麼深愛他,對他而言,是無關痛癢的。既然如此,我還有什麼好在乎自己的?!”

夜色點燃這個繁華嘈雜的都市的時候,何裏已經將自己收拾得激情澎湃,一身高檔的牛仔裝,頭發用大量的有色發膠固立起來,嘴上叼著一根treasurer牌香煙,顯得酷而痞。

他開著頂級跑車前往喜金華夜總會,脫掉上衣,露出肌肉飽滿骨骼寬大的身體在大型舞池裏手舞足蹈,近乎瘋狂。當然,麵對這麼優質的一塊鮮肉,誰都想過來揩點油,便故意找機會跟他搭訕,配合他的舞姿,時不時用手撫摸一下他結實的胸肌。

要是以前,何裏是相當討厭別人過來主動跟他搭訕的和揩他油的,而今晚不同,今晚的他不像自己,唯一能讓他快樂的是沒有限製地墮落,哪怕是這些下賤的女人對他另有企圖,他都無所謂。何裏在跟陌生女人曖昧地起舞時,他的腦子裏在想象女人爬上他的身體挑逗他的敏感區卻發現他的下體始終沒有反應時的搞笑場麵。

何裏不會在乎女人拿著他無法**的下體放進她體內後依然高潮連連的下賤樣兒,反正今晚的他不是他,隻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何裏選擇跟一位相貌嬌媚的女人將曖昧進行到底,任憑她的舌尖在自己的脖側濕潤地攪動,任憑她的唇在自己的臉頰上留下血紅的口紅印。女人似乎不滿足跟何裏隻是淺度的親吻,她的手插進何裏的牛仔褲裏,在他碩大的下體上慌亂地按揉起來。

女人的唇將要壓上何裏的唇,何裏這才清醒過來,他的臉猛地側到一邊,將女人的手從自己的牛仔褲裏扯脫出來。女人一臉不甘和失望,虛著細長的眼,不解地問:“為什麼你的沒反應?”

“什麼?”何裏想馬上逃離開這兒,他害怕女人當眾對他撒潑。

“你是ed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女人的手朝何裏的臉幽柔地伸過來,食指剛觸及到何裏的絡腮胡,何裏就一巴掌將女人的手拍開。女人一聲淒厲的慘叫,於此同時,從舞池右側撞出3位彪形大漢,盡管他們的身形比何裏小個幾碼,但寡不敵眾,沒個幾步何裏就被打趴在地上。周圍的人在尖叫,隻有個別酒鬼在大呼過癮。

女人叫這幾位暴徒別打了,然後對愣在身後的幾位保安救助。保安立馬亂作一團,但仍舊不敢上前去解除戰爭,他們害怕受傷或事後招到暴徒的報複,所以也沒有誰先敢掏出手機打給110。

突然,一個暴徒拿起吧台旁的一圓形木凳朝何裏的頭上狠狠砸去……何裏驚恐的神色定格了下來,掙紮的姿態在全場異樣的安靜中轟然倒塌,鮮血從他的額頭上涓涓冒出,像一朵死亡的噴泉,祭奠曾經鮮活的生命和生命裏蓬勃生長的情歌往事。

何裏的眼睛圓瞪著,眼白的血管在突然的爆炸中褪去了憤怒和疼痛的色彩,隻留下絕望的慘白,他注視著眼前的殺手,注視著即將泯滅的燈光和即將凋零的人類世界。

何裏眼底的遺憾以眼淚的形式流出,他知道他可能不會再醒來,沒有機會在溫暖的午後聽著音樂撫摸著花香去喝一杯閑適的咖啡,沒有機會在寂寞孤獨的時候去想念他最深刻的愛人,想到淚眼朦朧,想到夜色冰涼,沒有機會摸著明浩的臉頰用心去告訴他他有多麼地珍惜他……他隻能閉上冷卻的雙眼,將體內最後的生命擠出眼眶之外,從此切割掉與這個世界所有的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