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原把常笑笑安排在了宗人府的天牢裏,從地牢到天牢,待遇本應該好一些,畢竟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下嗎!
可是為什麼,常笑笑還巴不得待在那個地牢裏呢?
至少那裏像個家,而這裏,卻是真正的牢房。
想到以前還珠裏頭小燕子的一句話:走進一間房,四麵都是牆,抬頭見老鼠,低頭見蟑螂。
以前覺得電視劇還真是誇張,現在她趕了個時髦,切身體會了一下,才發現,一句不假。
幸好對這些沒有攻擊性的小動物並不是十分反感,如果他們不帶有病菌,她就更不介意同室而眠了。
她可以安靜平淡的麵對爬過腳背的老鼠,也可以麵對突然掉到頭發上的蟑螂一聲不吭。
江少原交代了獄卒好生看待,不能有半分差池,隻和常笑笑說了一句你受苦了,就眼眶紅紅的走了。
常笑笑笑著送了他走,看著他的背影道:“苦與不苦,在於心境,心境是平淡無波的,也就沒有苦可言了。”
江少原的眼眶,更紅了,狠狠的摸了一把眼淚,他沒有辦法說服凰子夜凰子息和前國舅,一如他沒有辦法相信常笑笑如他們所言的,是個叛徒,出賣了凰子夜的行蹤和高麗王朝的援軍勾結接應。
他處於三夾板兩難中,如今國難當頭,他也隻能求快點平息這次叛亂,然後搜集證據給常笑笑洗冤昭雪。
安安靜靜的待在天牢裏,百無聊賴的用身下潮濕腐爛的稻草擺各種字,第一個是孩子的孩,看了會兒覺得心口疼,就揉亂了,繼續擺。
第二個是笑,她看著,輕輕的安慰自己:“常笑笑,多好的名字啊,經常笑一笑吧,或許,以後沒的笑了。”
她聽到的,他親口說的,要拿她做人肉盾牌。
這又如何,做吧,活著都不怕,怎麼會怕死?
又抹了笑在,最後拚的一個字,就是死,一筆一劃,她慢慢的拚,手心冰涼涼的,拚的字卻方方正正有棱有角有比劃。
她開始自嘲,比寫的毛筆字還好呢。
終究是寫不來毛筆字,雖然鋼筆的小楷,她可以寫的非常漂亮,但是她好像天生和毛筆是冤家一樣,總也不對路,練來練去都是個螃蟹字,她自己看著都寒磣。
死字的最後一筆,找不到適合粗細的稻草,她稍微起了身,尋找稻草,牢房的門,忽然被打開。
進來的是兩個獄卒,手裏拿著皮鞭,其中一個道:“你打吧!”
常笑笑記得,江少原關照過他們,要好好對自己,但是他們居然有膽子打自己,顯然的吩咐的這個人,身份地位比江少原高。
能比江少原高的,有這個閑工夫恨的想打她的,看來隻有一個人了——太後。
果不其然,兩個獄卒正互相推脫著誰打的時候,進來了一個老女人,比常笑笑最後一次看到她的時候,蒼老了至少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