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憶,在秋天彩色的大海(1 / 2)

寂寞有寂寞的故事,故事有故事的寂寞。

不願透露名字的城市。如許多的南方小鎮一樣,髒、亂、小氣和野草般的幾所學校。幼兒園,小學,一級中學,大學。

高興的是這裏的天空,這裏的大海,藍色的是天空,藍色的也還是大海。兩條主要的街道單調的把這個城鎮劃分成豆腐塊。街道的兩旁南方常見的芒果,鳳凰木和刺桐交替的種著,顯示著這個城市的不寂寞。和樹一樣自在的就是沿道的商店了,服裝城,超市,音像圖書,風味小吃店……幾根永遠閃著綠燈的燈柱孤單的如離鄉的孩子,一種毫無次序的感覺寫在斑馬線上。幾步一個垃圾箱時不時的探出Coca-Cola,sprite晶瑩的裸體。滿頭白發的賣藝老人自然的坐在銀行外的台階上拉著二胡,偶爾還會遇到難纏的老乞丐拄著開叉的竹竿嗬嗬的笑……一切都是這樣的冷靜,帶著無聲,省略號一般……

“千杯酒已喝下去,都不醉,何況秋風秋雨……”

我,一個人獨自走在學院外這條唯一幽靜的QR

Road上,自從離開葭雨,我常常一個人來這條曾經和她無數次一起走的路,或許這已經成了一種習慣。現在想想,和葭雨在一起的日子,除了學會了抽煙又試著戒煙,除了習慣來這路上走走外,我也不知道我還記得些什麼。夾道的芒果正開著花,落下的殘花把樹底的格子磚染成微黃。路上行人很少,這也是我為什麼喜歡走這路的一個原因,當然更多的時候是因為葭雨也喜歡。

有時也會想就這樣一直往前走,不停下,不管是否有盡頭,不去想輪回,不去想來生前世,也許這樣是最好的忘記的方法。

說過這是寂靜的路,兩旁還未開發的黑土地上蘆葦傾斜著白色的身子,沒有蜂,也沒有蝶,時而有如蘆葦一樣潔白的白鷺站在淺水的池塘裏覓食。奇怪的是以前和葭雨在一起的時候並沒注意到這樣漂亮的風景,大概是那時我們常常是晚上才來的,還是我隻注意葭雨而已吧。池塘裏遺棄的漁船的骨架在泡沫裏蕩漾著。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喧嘩。有時自然原始的反倒是一種美。喜歡QR,喜歡QR的晚上,喜歡QR晚上別致的路燈,葭雨說過它很美,我當然不至於白癡到說它不就高高的一豎鐵杆子有什麼美的,不過我確實也挺喜歡那別致的路燈的。同旁弧形的金屬頂端半圓的燈盞,有那種畢加索的幾何分割美,燈光不明不暗,剛好是那種情侶和小偷最喜歡的類型。說不定調查一下,全JG大學有一半女生的初吻是在這“該死”的路燈下被奪走的呢。想想就想怒發衝冠,隻是在葭雨麵前不好表現出來而已。

路往前一直延伸,不再有白鷺,不再有蘆葦,一片醉人的海。而我的故事卻在這唯一還是藍色的天底下的海裏越來越清晰了——

第一次和葭雨去看海是在一個深秋的晚上,不過請不要對“深秋的晚上”有太多的猜測,我先舉左手再舉右手發誓那晚我是安靜的,我沒吻過她,甚至連揪一下她的小臉蛋都沒有,雖然這是我後來常做的。不過我承認我牽了她的小手——我右手的四個指頭和她左手的五個手指瞬間的接觸。

海堤長長的蔓延著向西消失在夜的盡頭,風輕輕的,柔柔的,拂過葭雨的長發,帶著海的腥味和她發間淡淡的棕欖的味道。海堤在於我當然不算是高了,但葭雨就不這麼覺得了。

“來,我拉你一把。”我已經站在海堤上並把手給她。

“不要,我要自己來。”

沒辦法,葭雨經常這樣,她總喜歡自己的事自己做,盡管有時並不如意。

她把背包遞給我,“拿著”,艱難的兩手放在白淨的石板上,那樣子就像一隻可愛的小企鵝。我不覺就笑了起來。

“不許笑人家”她紅著臉,“阿也,拉我一把。”

“不是不用嗎?”我還是笑著把手伸過去,而她則更像一個小孩子,乖乖的拉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