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娘親!”
一見月兒,晏兒便伸著小手要抱抱,染秋也鬆了一口氣。
月兒連忙脫了沾滿泥土的外衣抱過孩子,在他小臉上親了一口,轉頭問染秋:“東西帶來了嗎?”
染秋點點頭,打開身旁一個包袱,拿出一支細長的鐵簪來遞給月兒。
月兒接過鐵簪插在發髻上,隻露出簪頭一朵雕刻簡易的梅花。
染秋又拿出一件改好的衣衫來。
“晏兒乖,我來抱你,讓娘親先換衣服。”
晏兒乖乖地坐回染秋腿上,還乖巧的將衣服遞給月兒。
月兒套上衣服,又重新接過孩子抱在懷裏。
馬車一路疾馳,順利出了城,幾人剛才緊張的心情稍稍放鬆下來。
咻!
一支羽箭猛然刺穿了馬車,從後而入,釘在車門上。
月兒一驚,抱緊了孩子。
緊接著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染秋嚇的聲音都顫抖起來,“他們追來了!怎麼辦?”
駕車的兵士一鞭鞭打在馬背上,馬兒瘋了似的向前衝去。
副將挽著弓騎馬在後麵追,大聲喊著:“快快停下!再不停車,格殺勿論!”
身後跟著一隊兵馬,分成兩列,從兩邊向前包抄。
月兒掀開窗簾,看了眼外麵,大聲對前麵喊道:“再快些!衝進樹林!”
兵士聽見,高揚馬鞭,“駕!”
兩匹駿馬疾馳向前,馬蹄飛快,幾乎要看不清有幾條腿,濺起的泥點子飛的到處都是。
馬車剛剛駛進樹林,月兒嘟起嘴唇,一聲長哨劃破了樹林的寂靜。
頃刻之間,無數蒙麵人從樹冠上躍下,落葉紛飛,刀光劍影之間,後麵追來的兵士應聲倒地。
砰、砰、砰...
十幾具屍體從馬背上掉落下來,砸在泥濘的地上。
馬兒沒了主人,頓時沒了方向,亂跑一氣。
副將連忙勒緊韁繩,停了下來,抬手大喊:“有埋伏!小心!”
後麵的兵馬立刻變換隊形,呈一排排向前衝刺,兵士們拔出腰間長刀,高舉著向前迎戰。
蒙麵人橫在路中,拖住追兵,馬車揚長而去,濺起兩行泥漿。
副將看著馬車越來越遠,自己的人馬被蒙麵人糾纏,眼看是追不上了,氣的麵紅耳赤,大喊著:“給我統統拿下!”
可幾個回合過去,眼看自己的人越來越少,不敵對手,那群蒙麵人像是亡命之徒一樣,不要命的下死手,漸漸地,副將氣勢漸弱,臉上的暴怒轉為害怕。
又一個被砍殺,“砰!”的一聲砸在他的馬前,他看了一眼地下的屍體,頸間深深一刀,幹淨利落。
他眉頭一跳,扽了扽韁繩,轉頭向回逃去。
蒙麵人殺光了追兵,一人發話:“走,回去向李將軍複命。”
一眾頃刻散去,樹林又恢複一片寧靜。
副將狼狽逃回城裏,在宮門前滾落下馬,由宮人攙扶著進宮麵聖,跪在殿內渾身顫抖。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皇帝冷冷看著他,右手一指輕輕敲擊著幾上的一個玉石擺件。
片刻,用力一拂,那擺件便飛了出去,重重砸在副官頭上。
一聲悶哼
副將滿頭鮮血,伏在地上,頓時頭暈眼花,身形不穩,即便痛的發抖也不敢叫出一聲,更不敢伸手捂頭。
“廢物。”
皇帝眼中,是比看螻蟻還不及的蔑視。
副將額頭貼地,伏在地上,聲音顫抖著說:“微臣...立刻帶人去追,他們往南逃了,坐著馬車帶著孩子,定然跑不遠,微臣日夜兼程,一定能追上!”
皇帝斜了他一眼,轉頭看著身旁桌上的筆墨紙硯,默默沉思。
站在身邊的大內總管瞥見,連忙弓著腰上前,擺好紙張,用紙鎮壓住,開始磨墨。
待磨好了墨,皇帝拿起筆蘸了蘸,在紙上寫下幾行字。
放下筆,看了眼伏在地上的副將,輕飄飄說道:“不必追了,之前叫你安排的插子如何了?”
副將連忙應道:“一切妥當,隻等陛下吩咐。”
皇帝朝總管揚了揚下巴,總管便將剛寫好的紙拿過去遞到副將麵前。
副將顫巍巍抬頭,雙手從頭頂接過紙,拿到眼前仔細一看,神色微變。
皇帝懶懶接過總管奉來的茶,“你就將這紙上寫的,傳到段灼那裏去。”
“是!” 副將叩首。
晴空萬裏,幾隻鴿子劃過湛藍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