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坐在監獄裏麵的顧建保當成了安平樂。
甚至,他們把死去的顧盼文,當做了廖穀秋唯一的孫子輩兒。
在得知顧盼文死了以後,廖家父子,還去進行了祭拜。
頹靡了好一陣子。
當時她還不明白,現在全部都明白了。
因為認錯了人。
那就將錯就錯,永遠也不要把事情真相揭開。
現在,顧瑤不得不有些慶幸了。
當初,林翠英那個死老太婆,做了一份假資料出去,更改了她的底細。
到底是在關鍵時刻,派上了用處。
想到這裏。
顧瑤回頭,得意地看了一眼站在顧家門口的顧寧。
她心想,顧寧,你總算是輸我一次。
說起來也怪。
離那麼遠,顧寧竟然能從顧瑤臉上看出惡意。
她騰出一隻手,比了一個割脖子的手勢,顧瑤被嚇了一跳,本就沒專心走路,還回頭東張西望,這下好了。
腳下踩了雪打滑,一個沒忍住,摔了一個大馬趴。
砰的一聲。
宛若一個人形機器,倒在雪地裏麵,啃了一大口雪。
顧瑤,“……”
廖高毅,“……”
廖老爺子,“……”
廖老爺子半晌,才回過神,“這怎麼去見人?”
文姨也不是傭人,有著一手好廚藝,這麼多年一直住在廖家。
他們也把她當做自己人。
今兒的她不止是來,幾乎是搬來了廖家大半的家當,就是為了來見顧瑤一次,給見麵禮。
可是。
這人還沒見到,就先摔了一個狗吃屎。
廖高毅牙疼,忙不迭地抬手去接顧瑤,結果,剛拉著對方的手。
顧瑤一個沒站穩,鞋子又踩著了那化雪的冰上,一下子又摔倒下去,整個門牙磕得嘩嘩流血。
那真是極慘。
偏偏,人還沒起來。
麵前就多了一雙棕色高跟鞋,中年女人留著利落的極短的短發,穿著一身合體的大衣,她目光極為複雜地盯著地上顧瑤。
嘴角抑製不住的抽搐,“好大一份禮!”
這話一說。
地上的顧瑤試圖爬起來,跟著像個死魚一樣,撲通了下,沒能爬起來……
顧瑤一陣尷尬,她抬頭,順著高跟鞋看了上去。
就看到極為淩厲的臉。
女人蓄著的短發,有些別致,不是一般的短,有些類似男生的那種寸頭。
但是,她秀美的五官,衝淡了幾分淩厲,反而多了一分理想的秀氣。
顧瑤腦子空了一瞬間。
她是誰?
下一秒。
廖高毅就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起來。
旁邊的廖老爺子在旁邊介紹,“這位,就是文姨!”頓了頓,他替顧瑤解釋,“這安州市下大雪,路上有些滑,姑娘家愛漂亮,穿了一雙打滑的鞋子!”
頓了頓,他從口袋裏麵摸了一方手帕,替顧瑤擦了擦嘴角的血跡。
文秀看到這一幕,有些挑眉。
哪怕是廖高毅都沒得到過,老爺子這般青睞對待。
廖老爺子替顧瑤擦完了,這才問道,“不是說,十一點才到?怎麼這麼早就到了?”
文秀收回目光,她解釋了一句,“我有些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什麼?
迫不及待見到穀秋姐姐的後人。
但是,這第一麵,太讓她失望了。
懦弱,小氣,莽撞,沒有姐姐的半分風骨。
文秀不是廖家的傭人,她的祖上是禦廚,後來因為戰亂文家出事。
而在她最艱難的日子,最困苦的日子,是廖穀秋救下了她。
但是,說是姐妹,更像是母女。
有些時候,文秀喊姨姨,有時候問廖穀秋喊姐姐。
這種亂叫,廖穀秋也不計較。
某一種程度上,廖穀秋在文秀從小孩兒長到少女的路上。
給了她最大的溫暖和家人的感情。
後來,文秀得到消息,家人在北平,她踏上了北上之路。
暫時和廖穀秋分開了,但是文秀沒想到,這一分別,就是永別。
她見過了所謂的家人,卻覺得廖家是她的家,廖穀秋是她的親人。
於是,她選擇回到了潞州,但是卻沒想到,再也沒見到過姐姐,廖穀秋。
在得知廖穀秋出事以後,文秀就再也沒出過潞州市。
守著廖家那一畝三分地,沒結婚,沒生子。
就那樣,在廖家當著一個廚子。
文秀一直覺得,自己當年若是不走,姐姐廖穀秋就不會對安治國一見鍾情。
更不會為了安治國,和廖家決裂,遠嫁到安州市來,年紀輕輕就喪命。
這是,她欠穀秋姐姐的。
也是,安家欠穀秋姐姐的。
文秀滿腔的熱情,在看到顧瑤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