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腦子還未回過神的功夫,就已經鬆手,從院牆上跌落下來。
砰的一聲——
砸在夯實的地麵上。
濺起來一陣煙霧。
劇烈的摔倒,讓光頭男人,腰痛腿痛手痛屁股痛。
更是讓他明白,自己今天算是栽在這裏了。
他掙紮了幾分,試圖從煙霧中,去觀察周致遠到底還離他多遠。
是否還有逃生的結婚。
但是,光頭男人剛一直起身子,偏頭過去。
就發現了散開煙霧中走來的人影。
在那微暗的月光下,男人像是從地獄走來的使者,一步步,朝著他走來。
要收割他最後的壽命。
意識到這裏,光頭男人劇烈地掙紮起來,試圖做最後的困獸掙紮。
他可以落到任何一個人手裏,都不能落到這個閻王爺的手裏。
光頭男人逃跑的動作。
下一秒,就被周致遠一腳踩了下去。
隻聽見,哢嚓一聲,光頭男人的腳腕斷了。
他劇烈的疼痛,痛苦地哀嚎,一抬頭,就發現男人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連斷人手腳,都是這般的冷酷無情。
甚至,連眉毛絲都不會挑動一下,這個男人,才是真正冰冷無情的機器。
“周——”他試圖喊周致遠的名字。
但是喊到一半。
周致遠慢慢地蹲下身子,一雙眸子鎖定他,“你跑不掉。”
這是他開口的第一句話。
淡漠,冷靜,還帶著冰冷無情。
還有是強大到一定程度的無所畏懼,和勝券在握。
因為這一句話,讓光頭男人的心髒驟然跟著縮了一下。
他早都知道自己跑不掉,卻像是戲耍猴子一樣,戲耍著自己。
意識到這裏,光頭男人一陣無力。
雙方離近了以後。
他甚至還能聞到男人身上的血腥味,光頭男人驟然抬眸,看向周致遠的胸前。
那裏是傷口掙開的位置,血淋淋的一片,打濕了衣服。
意識到這點。
這個男人即使受傷,也是當之無愧的強者。
光頭男人算是心服口服,這個男人,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輸得不冤。
“我認——輸、”
他頹然到。
當說出這種話後,就意味著他生命的終結。
下一秒,光頭男人,坐起身子,就要朝著黑暗中那,青石台階上的牆麵撞去。
經曆上百年的青石,厚重而結實,堅硬無比。
一頭撞過去,人都頭骨在那堅硬的青石麵前。
就像是以卵擊石。
隻會鮮血噴湧而亡。
光頭男人想得太好了,以為自殺就可以逃避一切。
但在周致遠手裏,死都是不容易的。
下一秒。
周致遠動了,他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手,就那樣輕飄飄地在黑暗中推出去。
下一瞬,卻突然加大力度,擒住了對方的脖子,五指收縮,力度逐漸加大。
光頭男人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
畢竟,他抱著必死的決心、
被扼住的喉嚨,無法呼吸,讓他瞳孔逐漸失焦,呼吸急促。
他甚至仿佛是見到了天堂父親。
一分鍾後。
周致遠鬆開手,俯視著他,淡薄,“你死不掉。”
短短的四個字,卻一下子摁滅了光頭男人所有的希望。
周致遠靜靜地看著他,他眼裏無悲無喜,語氣淡漠:
“郭忠山,四十三歲,無業工作者。明麵上安州市盲流,無背景,無家人,孤家寡人一個——”
他話鋒一轉,似在觀察對方的樣貌,“實際、是康莊公社,平西大隊人。家有一位八十歲的母親,一個媳婦,以及三個還在讀書的孩子——他們分別叫——”
當周致遠說到這裏。
在要說出孩子名字的那一刻。
光頭男人,或者說是郭忠山頓時劇烈掙紮起來。
他額角青筋暴起,語氣哀求,“別說了,求你,你別說了——”
他眼裏閃過驚恐。
他萬萬沒想到,一個照麵,麵前這個閻王,就把他的一切全部都給摸清楚了。
他郭忠山可是盲流啊!
是三無人員啊!
在安州市底層掙紮了二十多年,都沒人知道他的名字。
他實在是不明白。
對方是怎麼摸清楚的。
周致遠慢慢的收回手,他握了了握五指,做了一個捏的動作,隨後才開口,
“他們就是這樣掌控你們的對嗎?”
除了,這個周致遠實在是想不到,為什麼每次抓到的人,他們口風都那麼緊。
對於這種亡命之徒來說,他們一切的弱點,都被對方給控製了起來。
所以,才會導致了現在這個局麵。
郭忠山沒想到,周致遠一個照麵,就摸清楚了他們組織裏麵的規則。
他對麵前這個男人,恐懼到了骨子裏麵。
郭忠山蜷縮著一條斷腿,往後縮了一下,“周同誌,我、我——”
“你殺了我吧!”
“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