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少年《十一》(1 / 3)

《蘇謹安》

我心裏有很大的不安,濃烈的在身體裏漫開,右眼跳了兩天,是那種很輕的,眼皮肌肉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拉扯,一下一下的很有規律,像是和著我心髒的節拍。我的心裏總有不詳的預兆,我感覺有事要發生。

在很小的時候,七歲那年,我的眼也是這樣跳了幾天,那時候我並不知道“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這樣的說法,隻是右眼一直跳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我的心情,它讓我的眼部周圍很是難受,這樣也讓我沒了我玩耍的心思。

然後就在晚上,我的眼皮停止跳動不久後,是傍晚我們一家吃著飯的時候,爸爸接到電話,爺爺在老家的老屋裏去世了。

是毫無預兆的,他一直很硬朗的身體,在下午兩點說去午睡,一直到傍晚六點多都沒起來,奶奶很奇怪的去喊他,才發現他已經沒氣了,甚至都不知他是什麼時候死去的。

爸爸把事情告知我們時我的心才突然沒有惶恐,既而鬆下了大大的一口氣。

而現在,眼皮已經跳了兩天,我打電話給爸媽,他們說:“沒事啊!”,可他們的話仍沒能把我心裏的胡思亂想壓下去。

我整整兩天都有些心不在焉,單宇一直追問我是否有心事,我搖頭自己都說不出所以然,隻以沉默回應他。

星期五下午我匆忙收拾起要洗的衣服就準備走,同寢室的老大甚是羨慕的感歎,“離家近就是好,想回就回。”我“嘿嘿”的傻笑,抓起包就出了門。

寢室裏六個人,剛來那天大家就自報了年齡,我不大不小的排在了第三。雖沒有特別好的朋友,但大家一幫人玩得也是愉快。

學校是在城東一帶,而家是在城西,所以回家的路程基本是橫穿了整個城市。

我在公車上昏昏欲睡,要經過太多的站台,不斷有人上下,等我到家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了。夏天快完了,七點的天開始黑起來,我快步的走著。

站到家要經過那個彩票購置點。我突然很想看看那個小咻說很像以冉的男孩。

去看見三三兩兩的人正圍著牆上掛的“彩票走勢”的圖研究著。我擠到小窗口,把號和錢遞進去的時候看見的卻是一位中年大媽,她麵無表情的把彩票和找零扔了出來,那架勢跟我欠他五百萬似的。

我不爽的轉身走了出去,天黑得很快,我不過進去一會,出來看見時天空已經黑的像一塊帷幕,開始有無數霓虹在下麵閃爍。

小區門口遇見了小咻,她拎著大包的菜,看見我,高興的喊到,“謹安,回來啦!今晚我做好吃的給你吃!”我看她手上的魚,“是做糖醋魚嗎?”她點頭,“不過可惜我吃不了,今晚媽媽應該準備了好吃的。我不能辜負她的心意啊。”

“啊?”她看我,“可叔叔阿姨到現在都沒回來啊。”

我心裏的怒火像被氣油澆了一般“哧啦哧啦”燒得甚是猛烈,我一路小跑到家,果然是沒有人,我把包包狠狠的砸到了地上,想抓狂的情緒卻突然平息,繼而被看見空落落的房間而生的無奈感替代。我慢慢挪到沙發上,躺了上去,在黑暗的房裏閉上了眼。

我一個星期回來一次與他們也毫無意義,我以為她會準備很豐富的菜肴給我,盡管她的廚藝的確很糟,可她隻要有那番心思我也很滿足了。而事實卻是他們依舊流連在牌桌上忘記了我要回來這事。

我感覺自己像是要睡去了,卻被一雙手輕拍了臉,我打了個激靈的醒來,聽見了小咻聲音,“怎麼這樣就睡去了,門也不關好。快起來,吃飯了。”我起身跟在她背後朝她家走去。

我有時候真的很訝異為什麼小咻總是可以把飯菜燒得那麼好吃,而我就是同她一樣準備大堆佐料炒出的菜也很差強人意。小咻對此的解釋是“這也是需要天份的。”好吧,即然我沒這天份,那我總有吃你做的份

我把糖醋魚上淋的湯汁舀起拌到飯裏吃,整張嘴裏都是酸甜的味道,莫小咻忍不住對我拋白眼,“你吃相要不要這麼糟!”我不予理會,繼續往嘴裏扒飯,許阿姨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