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臉色白了白,續而失神的一笑。是啊,他已經大度到可以放過她的家人,她還有什麼不滿的呢?
“世子。”知春尖叫一聲,往前一撲,抱住了蔣少軒的雙腳,把臉埋在蔣少軒腳底,淚如雨下,悲聲泣喊,“放過小姐吧,世子,求您了。”一邊說,一邊拚了命的磕頭。
蔣少軒雙眸微冷。
卻在這時,落雁開口了,“知春不要求了。”
“小姐。”知春抬起被淚水洗透的臉,茫然的看著落雁。
落雁卻是看向蔣少軒,輕聲道:“妾身想求世子再允個恩情。”
蔣少軒了然的看向一側跪著的知春,這事若說知春不曾參與,那是不可能的。然落雁已然受死,她一死,知春定會被逐出俯。蔣少軒略作沉吟,淡淡的點了點頭。
落雁福身行禮,“妾身謝世子恩典。”又轉了身,上前扶起知春,抬袖擦去知春斑駁的淚痕,笑了笑,輕聲道:“主仆一場,我能為你做的,也就是這些了。”
“小姐……”知春搖頭,她看著落雁,淚水擦去又有新的湧出,到得最後,落雁也不擦了,隻是那樣哀憐的看著知春,“知春,你別為我傷心,這樣的日子我早就過夠了。死了也好,死了便沒那麼多的不甘,沒那麼多的難過。”
“可是……”知春哽咽著卻是說不出一句勸慰的話。落雁笑了笑,擦去臉上的淚,“送我最後一程吧。”
蔣少軒緩緩起身,走了出去。
“爺。”
蔣少軒了滯了步子,停在門口。
“你可曾愛過我?”
“不,可曾喜歡過我?如果,如果沒有世子妃……”
蔣少軒搖了搖頭,挺了身子朝門外走。
身後落雁低了頭,自嘲的一笑。原來終是自己想得的太多!
次日,伯俯側門,一副薄木裹著香消玉隕的落雁,由知春扶靈尋了個不知名的地方匆匆而葬。高門大戶死個小妾什麼的很尋常,是故沒人去理會這番變故。隻有知春守著一塚荒瑩,哭得肝腸寸斷。落雁家人,卻是連麵也不曾露一個。
蔣少軒出了聽琴閣,便去了依蘭院。
挽香,玉顏已經聽了傳,早早的在暖閣候著,眼見得蔣少軒撩簾而入,兩人齊齊起身行禮。
蔣少軒點了點頭,沒看到王梓淇,不由對侍候著的聽香道:“世子妃呢?”
聽香福身,“回世子,夫人派了人來請世子妃。”
蔣少軒聞言,不由沉思起來,或許是爹已經將話告知娘了,娘必以為這是王梓淇的意思,是故才會將梓淇喊了去,是勸還是訓呢?蔣少軒蹙了眉頭,早知道,這兩****該自己抽個時間去跟娘談一談,蔣少軒心裏不由得便有了淡淡的懊惱,略一思量,喊了聽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