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廣軍曬笑一聲,“那年也說是去陪你,結果弄了個沒頭沒臉的回來。”
田氏冷冷一笑回道:“聽這話,兄長是怪為妹的多事了,那好,這話就當我沒說。”作勢起身便要走。
站在門外聽了許久的田淑婷,吱呀一聲推開了門,與走至門邊的田氏撞了個滿懷。
“姑母,您怎的來了?”田淑婷連忙扶了田氏,“可曾撞到您了?”
田氏扶了田淑婷的手,笑道:“沒事,沒事,可曾傷著你?”
田廣軍冷眼睨著田淑婷,“怎的不敲門便進來了?”
“女兒看著門外無人,道是房裏無人,這才進來的。”田淑婷福身行禮道:“是女兒魯蠻了,請父親責罰。”
田氏笑著將她扶起,“自己家的屋子不能走,那還有哪裏能走?”
田淑婷對著田氏微微的笑了笑,低了頭。
“淑婷,你最近與那位四小姐是不是來往甚密?”田氏拉了田淑婷的手走到窗前,緩緩落坐,輕聲問道。
田淑婷長長密密的羽睫抖了抖,半響輕聲應道,“是的。”
田氏不由得便撫了田淑婷的手,讚道:“果真是個聰慧的孩子。”後半句,一點也不像你娘,生生的忍著沒有說出來。
“淑婷去王俯陪姑母住些日子吧?”
田淑婷不由得便抬眼去看田廣軍,田氏笑了道:“不用看你爹,你隻說你願不願意。”
隻一瞬間,田淑婷便明白田氏話中的含意,一方麵去與去是一層意思,而另一麵,願不願意嫁與崔雲驍,隻怕又是一層意思,她到底還是個姑娘,不由得便紅了臉,滿麵含羞道:“淑婷聽姑母的。”
田氏哈哈的便笑了,對著跟過來的青果道:“去把小姐的東西收拾下,今日便跟著我一起回俯吧。”
“這麼急?”田淑婷不由抬頭看著田氏。
“你不知道吧,公主已經應了崔雲驍娶王梓清為平妻了。”田氏答非所問的說了一句。
田淑婷不由得臉色便白了白,她壓低了聲音湊近田氏輕聲道:“昨日宮中……”
田氏搖了搖頭,那番鬧劇說出來當真是丟人。今兒一大早便聽說安慶候,左副都禦史、兵部左侍郎三位大人同時向皇帝遞了請罪的折子,好在聖上念著是太子大婚,普天同慶的日子,沒有深究,可即是如此,那安慶候之女也落得個青燈古佛的下場,其它二位,都遠遠的離開了上京,去了哪沒人知道。
“那般蠢笨之事,怎麼可行?”田氏不屑道。
隻是世人往往能有一雙洞明世事的眸子看向別人,卻不曾留給自己三分天地。某一日,田氏反觀今日的這番話時,不禁仰天哀歎,原來我也是個蠢的。
落雁想到過很多種可能,但卻不是這一種。她錯愕的看向蔣少軒,數載相伴,當真便是連半分舊情也不念嗎?
蔣少軒似是知道她想說什麼,垂了眉眼道:“我可以放過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