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讚成戶部開設行商司,不止是為了賣徐溥一個麵子吧?”劉大夏隨口道。
李東陽也看向李兆,開口問道:“侯爺,行商司這塊肉雖然明知拿不住,但如此輕易的就交給戶部,是不是有些......”
“有些虧?”李兆擺擺手:“虧不了,老師已經猜到學生的心思,戶部這幫子人...當然,除了老師以外。這幫人都不是幹商業的材料,且不說其餘七鎮的關外環境並不同於甘肅,就單單是一條邊貿運輸線路,就能讓戶部手忙腳亂。”
甘肅通往關內的貿易通道,除了有錦衣衛的把持外,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情就是,這一路上都沒有匪患,畢竟李某人可是花了重金在祁連山打造了一支封狼營,接近五千人的軍事力量保駕護航。
單是這支軍隊一年就要花費李兆二十幾萬兩的銀子,這可是拿錢砸出來的穩定。
邊貿本來就不同於國內,根本不可能走水路運輸,這陸路運輸的問題就太多了,弘治年間雖然表麵是天下太平,但流民和災害增加,導致很多地方都出現了占山為王的匪寇,朝廷卻是分不出手來處理,隻要這些匪寇不造反,那對於朝廷來說,放在那裏也無所謂。
李東陽眼睛一亮:“侯爺是準備等戶部兜不住了,再把七鎮的行商司都拿到自己手上?”
李兆並不說話,微微一笑,果然李東陽並不像曆史上說的那樣無用,能做到首輔的人,哪兒有傻杯。
劉大夏叮囑道:“居安,朝廷永遠是朝廷。”
李兆明白劉大夏話裏的意思,他也沒有想過把九邊鎮的邊貿收益全部裝進孝宗的內帑,就算戶部的人再怎麼不中用,但國庫才是維係國家經濟的命脈。
“學生明白,老師放心便是。”
劉大夏接著道:“賓之,吏部已經下了文書,你馬上就要升任禮部右侍郎,入閣觀政了,丘濬這個人雖然沒啥本事,不過好歹也是四朝老臣,你還是得放低姿態,如果遇到什麼事情,便來找老夫。”
李東陽點點頭,丘濬之前在朝堂上公然反駁出海,不僅是打了徐溥的臉,還間接的打了孝宗的臉,眼下已經蟄伏起來,等著明年入閣,自己在丘濬手下當差,因為劉大夏的關係,肯定免不了要受點委屈。
“老師,丘濬和王大人不和,於老師也不是什麼好事,學生看來,這禮部得動動筋骨了。”
聽到李兆的話,李東陽瞬間起了雞皮疙瘩,他是知道的,李廣倒台可就是這位侯爺的手筆,李兆說要動禮部,那可就不是說說而已了。
劉大夏放下筷子,搖搖頭:“丘濬動不了,他不犯大錯,皇上不會革他的職。”
“他該入閣便入閣,該幹嘛就幹嘛,學生可沒有動心思讓他革職。”李兆朝身後看了一眼。
毛澄馬上拿著一側賬本走上來,李兆示意毛澄遞給李東陽。
李東陽打開賬本,頓時瞪大了雙眼,這賬本裏記錄裏竟然全是禮部的官員,最小事六品的主事,甚至連目前的禮部二把手,左侍郎杜宇都在其中,這些官員都直接或者間接的收受了李兆的好處,就說這左侍郎杜宇,就收到了翠煙閣贈予的一套揚州園林。
除了丘濬以外,整個禮部幾乎都被李兆給滲透了,堪稱恐怖。
畢竟禮部的官員不是海瑞,朝廷拿點工資哪裏夠他們開銷,麵對李兆拿出的金錢攻擊,誰能把持得住。
李東陽顫巍巍的問道:“侯爺,這賬本上最早是從半年前就開始了,侯爺那時就開始布局了嗎?”
要知道半年前李兆還在出使關外,這到底是多可怕的謀算。
而李兆打從進京後就已經開始布局,他知道劉大夏和吏部尚書王恕交好,而丘濬和王恕不對付,這明擺著是對立麵的人。但李兆當時並不是打算對丘濬下手,而是秉承一個觀念,有備無患,對禮部進行滲透隻是為了在用得上的時候,自己能有拿得出手的底牌。
劉大夏並不驚訝李兆這一手準備,隻是說道:“賓之,入禮部後,這些官員都會唯你是瞻。”
李東陽拿著賬本,手都在發抖,這等於是說,他雖然隻是禮部的三把手,但實際上,他已經等於是握著禮部尚書的權柄了。
果然,這對師徒不簡單啊,幸好自己沒有選錯站隊,不然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少爺,放煙花了!”李狗蛋喊道。
漫天的火樹銀花在侯府上方綻放,出自火器研究所的手筆,果然是壯麗非凡。
劉大夏摸著胡子:“要準備出京了?”
“恩,京城裏的事安頓得差不多了,有老師在後麵撐著學生,學生自是放心。”
就在這時,一個丫鬟突然驚聲呼叫。
“大夫人暈倒了!”
李兆當即衝過去,隻見尹素素已經昏迷不醒,李兆頓時手忙腳亂。
“來人啊!找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