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此情此景,他恨不得手裏有個遙控器,讓成默原地爆炸.......或者讓這段畫麵快進過去,讓他不至於無法呼吸。他渾身顫抖,已經缺乏勇氣觀看後續的發展,可大腦卻完全不聽控製,盯著一幀一幀如海報般精美的圖像,反複的折磨著他鮮血淋漓的心。
“是因為這小子的載體長的太帥了嗎?還是因為他們一心為了完成任務?肯定是為了完成任務......可這個小雜種好像很擅長甜言蜜語,要不然謝旻韞這心比天高的丫頭怎麼會被他騙?”
陳少華心亂如麻,幾近崩潰,他捏著沙發扶手的手已經黏糊糊的,全都是灼熱的汗水。他多想現在就給白秀秀打電話,質問她究竟和成默是什麼關係,可他又必須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在屬下麵前保持風度。
聽到陳少華粗重的呼吸,還有捏著沙發扶手“沙沙”作響的聲音,另外三個人大氣都不敢出,頭也自覺的低了下來,避開了這叫長官極度尷尬的少兒不宜場景繼續播放。
幸虧接下來兩個人的對話都很嚴肅,至少聽上去他們隻是公事公辦,並沒有特殊的感情。也幸虧這“銷魂”的畫麵隻持續了不到一分鍾,兩人就分開了。後來發生的事情也正如成默報告上所說,他被斯特恩·金攔了下來,白秀秀則去追犰狳先生。
陳少華勉強控製住了情緒失控,假笑了一聲說:“為了完成任務嘛!很多意外的狀況總是難免的.......”
這時已經播放到成默在丹費爾·羅什洛廣場上了曹義偉的黑色奔馳,旁邊的三個人都聽到了陳少華開口說話,那聲音在沉悶的空氣中還有些微顫,他們都不敢去看陳少華的臉,也不敢說一點安慰的話。
見沒有人應聲,氣氛實在是過於窘迫了,郭衛理不敢不說點什麼,便小心翼翼的輕聲應和:“是啊,完成任務嘛,又是載體,也沒辦法管那麼多了。”停頓了一下,他又說,“這裏似乎沒什麼問題,要不要換下段?”
雖然陳少華無比的想要看下去,去找到成默和白秀秀究竟有沒有什麼的證據,可他知道這是“幻世使用條例”所不允許的,並且他的內心也萬分糾結,其實他也很害怕看到成默和白秀秀真有什麼。
他無法接受白秀秀和別的男人發生什麼超越友誼的關係。
更加不能忍受這個男人還是一個小他十多歲什麼地位都沒有的少年。
“要碾碎他......要碾碎他.....”陳少華在心裏瘋狂的嚎叫,聽到郭衛理說“換一下段”,他全力克製住心中洶湧的怒潮,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道:“那就直接跳到他進入到‘基克洛普斯’第九層開始,讓我們看看他究竟是怎麼進入數據中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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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像是被困在軀殼裏的提現木偶,重演了一遍自己曾經經曆過的故事。這種感覺奇妙極了,就像他在以自己的視角,去攻略一款固定劇情的全息RPG遊戲。
他已經猜到了這是根據他的記憶建立的虛擬世界,但他不太清楚台詞和路徑是不是都是固定好的沒有選擇,他嚐試過做一些小動作,但這些對“劇情發展”沒有影響的小動作,似乎沒有引起反饋。
至於改變劇情的舉動他不敢輕易嚐試,因為他知道,陳少華他們肯定在觀察到他現在所處的虛擬世界。
“影響劇情發展的動作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這是成默暫時無法驗證的問題,幸好在這“惡魔墳場”這一段記憶裏,他也沒有什麼需要掩飾的東西,除了和白秀秀親吻的那一段,也許會有那麼一點不合適讓別人知道。
不過想到陳少華一直都在追白秀秀,成默又覺得快慰。因為各種觸感實在過於真實,成默還特意將壁咚的時間延長了一會。
好讓陳少華能多欣賞白秀秀在他的懷裏,散發出無與倫比的妖嬈與嫵媚。
在這一秒,成默覺得自己還真有舍己為人的優秀品質。
當記憶劇情發展到“丹費爾·羅什洛廣場”,他搶了斯特恩·金的烏洛波洛斯,跳上了曹義偉的車時,一股電流忽然襲來,麻痹猛的占領了他的全身,眼前的記憶幻境驟然消失。
這個瞬間他像是失去了對自己的身體控製權,像是靈魂被無邊的黑暗所囚禁。成默沒有慌亂,他已經習慣了等待,默默數到2337秒的時候,他重新出現在了旋轉著無數記憶畫麵的隧道之中。
在他感受到肢體與感官存在的同時,那些數不清的分岔路也消失不見,隧道像開始那樣如引線般燃燒起來。黑暗如一道水牆淹沒了他,穿過屏蔽一切的黑暗,他看到了自己。
鏡子裏的自己正低著頭,將印著“E·S·A”的防彈背心罩在身上,接著自己取下了對方的“身份牌”看了一眼,刻著“BorisBekh”的銀質身份牌硬生生的映入他的眼簾,超越了視覺角度的限製。
他記得當時他注視著這個名叫“鮑裏斯·貝克”的男子那對藍色的瞳孔慢慢放大,被死亡逐漸吞沒,心中升起了無數感觸。現在卻沒有一絲感覺,也許是在鮑裏斯玻璃珠一般的眼球裏,他沒有能看到那種生命流逝的無情.....
成默清楚的記得,當時他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但此刻卻沒有任何想法,隻是機械的換好了歐宇守衛的衣服,走出了洗手間,跑到了負八樓的樓梯間躺了下來,像個傷兵般開始無力呻吟。
一切都在和記憶中的發展一樣,他被穿著防護服的歐宇士兵放在擔架上抬進了會議室。
等抬著他的士兵離開,他睜開眼睛就看見了那幅震撼人心的銀行星空圖以及巨大的《創世紀》油畫,上帝與亞當指尖所觸之處就是那顆蔚藍的藍寶石——地球。
關於負九層會議室的還原,真是令成默歎為觀止,它甚至比記憶中的那高聳穹頂還要莊嚴、神聖、宏偉......
成默深吸了一口氣,穿過停屍間一般的會議室,在盡頭的鋪著紅地毯的樓道慢慢的向著後台潛了過去。接著他一絲不苟的按照記憶中那般,將“女媧”的外接設備和投影儀控製台鏈接了起來。
按照記憶,他馬上就會因為“數據中心”切斷了和外圍係統的連接,不得不進入“數據中心”讓“女媧”能完全掌控“基克洛普斯”。原本他是沒有絲毫機會突破防禦,進入“數據中心”的,因為打開“數據中心”的大門需要“共濟會三十三級的大師”身份。
而當時的歐宇一片混亂,人也死的差不多了,共濟會的成員都未必能找到一個活的,更不要說一個共濟會三十三級大師了。但及其幸運的是他的父親就是共濟會三十三級大師,並且那枚三十三級的大師徽章被他當做護身符帶在脖子上。
想到那枚徽章在逃離巴黎的途中遺失了,成默下意識的就抬手摸向了脖子下方,果然,在夢境中它還存在。成默正想要將那枚徽章取出來看一眼,就在這時,成默耳畔響起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告訴你一個糟糕的消息.......”
成默吃了一驚,停止了動作,腦子裏搜索了一下,卻沒有能把聲音和人物對上,他轉頭向四周搜索了一番,空蕩蕩的後台除了那架龐然的三維立體投影儀,沒有任何人的蹤跡,隻有他的影子倒映在黃澄澄的木地板上。
“連我的聲音都忘記啦!實在讓人太傷心了......”
甜美又可憐楚楚的的聲音如蜜糖般在耳際縈繞,成默這才反映過來,這個已經好幾年未曾聽到的過的聲音屬於誰。
“女媧?”
“真是有了新人忘舊人的渣男......哭唧唧.....”女媧帶著哭腔說。
成默扶了下額頭,說道:“女媧,你算不上人啊!”說著成默就按照記憶劇情潛出了後台,離開出了會議室,向著數據中心走了過去,
“好像是哦.....”女媧傷感的說,“那我在你心裏算什麼?”
成默直接了當的回答:“人工智能。”
“你這人怎麼說話還是這麼沒情趣,女媧被你弄的有點傷CPU欸......”
“沒事,壞了我負責給你換新。”
“我才不信你的鬼話呢,你們男人就沒一句話可信。”
“什麼叫你們男人?你不該是個無性別者嗎?”
“我名字都叫女媧,你還說我沒有性別?”
“好吧,女媧,別廢話了,你怎麼會突然出現?”成默沿著琴鍵般的走廊向前,兩側透明的牆壁發著微光,這光亮跟著他的腳步在變幻,和那天一模一樣。
“我是來警告你,不能再向前走啦!”
成默停下了腳步,走廊裏的光亮漸次熄滅,他狐疑的問:“為什麼?”
“但你也不能停下來......”
成默無語了一下,又繼續往前走,彩色熒光再次被點亮,他沉聲問:“怎麼回事?”
“這裏是幻世,是由我按照現實為你構築的虛擬世界,而外麵那台機器叫做‘夢貘’,它是太極龍結合你傳回來的歐宇資料,研究出來的機器。當你進入幻世之後,熟悉的場景就會激發你的記憶蘇醒,夢貘就能將你的記憶讀取出來,即便你能抵抗‘致幻藥劑’讓自己處在清醒狀態,控製自己的行為,但也不會影響夢貘讀取你以前的記憶,它會自動將你的行為校正過來,這就會造成你的腦電波紊亂,也會造成神經創傷.....”
成默倒吸了一口涼氣,他不由自主放慢了腳步,可已經走到簡陋的水泥工事樓梯口,那條在幽暗光暈中一眼望不到頭的樓梯恍若通向幽冥地府。他仔細思索了一下自己在這段記憶中有什麼不能被知道的秘密,才輕聲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在向下走,就會暴露我父親是共濟會三十三級大師的秘密?”
“不僅如此,還會暴露你讓我備份了一份歐宇數據的秘密.....”
“那怎麼辦?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你難道不幫我修改一下數據什麼的?”
“我倒是沒關係哦!小女媧能有什麼壞心思呢?隻是成默學員真就不太好解釋啦。”
成默也沒有慌張,女媧既然已經出現了,那麼就肯定有解決的方向,“說吧!你想要什麼?gtx690戰術核顯卡?還是可以超頻10G的CPU?要不100TB硬盤裏給你裝滿伏羲的照片?”
“喲!成默同學,這麼久不見,變幽默了嘛!”
“已經快到‘數據中心’的門口了,要被監察部的人發現,我就隻能抱著你主機一起完蛋了.....”
女媧“嘻嘻”一笑,“好呀!你來‘太極’地下九層找我呀!我們譜寫一曲曠世奇戀,《天選者成默與人工智能女媧不得不說的故事》,《獨寵舊愛:默少和他的人工智能女友》,《霸道總裁之我的嬌妻是人工智能》......”
成默翻了個白眼說道:“你這些都過時啦,還是我這部精彩。”
女媧興高采烈的問:“哪部?”
“戰神回家,發現五歲人工智障住狗窩,一聲令下,太極龍十萬天選者將士奔來.....”
空氣中沉默了片刻。
“哼!”女媧生氣的悶哼一聲,“你才是人工智障!你全家都是人工智障!不理你啦!”
成默的耳根徹底的清淨了,他全然不在乎的慢慢的向下走,也沒有試著繼續和“女媧”溝通。直到他走到了樓梯的盡頭,兩個守護著“數據中心”的士兵就在眼前。成默才好整以暇的低聲說道:“喂!喂!我錯了!別這麼拽好不好?”
女媧完全沒有身為華夏頭號人工智能的半點矜持,成默剛一開口馬上就跳了出來,“第一,我不是拽,我是憤怒;第二,我不叫喂!我叫.....女媧.....”
成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匕首,右手揮刀劃破了左邊士兵的喉嚨,“趕緊幹活,你說你是什麼就是什麼!就算是兩個孩子的媽也行。”
女媧沒好氣的說:“我一個人工智障要孩子幹什麼?掛鹹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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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畫麵卡住了?”陳少華放下撩起的木馬腿,凝視著熒幕上不斷重複揮刀動作的成默,皺著眉頭問。
“我去看看.....”郭衛理站了起來,向著“顯夢室”的門口走去。
但郭衛理還沒有能走出“顯夢室”的大門,蒙著菱形棕色皮革的對開隔音門就自動打開,像是被狂風卷起的樹葉,不過這兩片樹葉還沒有砸在地麵就碎成了粉末。走廊裏的燈光從洞開的大門裏流瀉進來,緊跟著的是好幾個穿著監察部製服的衛兵。
隻不過他們是被人扔進來的。
走到半途的郭衛理嚇了一大跳,彎腰就想找地方掩護,下蹲的時候剛從腰間把槍掏出來,就看到戴著大簷帽,披著深藍色呢子大衣,裏麵穿著深藍色太極龍製服,腳踩黑色高筒馬靴的白秀秀快步走了進來。
郭衛理楞了一下,趕緊把槍插了回去,起身敬禮,結結巴巴的說道:“白.....白部長.....您.....您怎麼來了?”
白秀秀看都沒有看郭衛理一眼,徑直向著坐在最中央的陳少華走了過去。黑色的高筒皮靴踩在軟綿綿的地毯上,卻發出了“咚、咚、咚”的沉重腳步聲。
“白部長很生氣......”郭衛理心想,他不由自主的呲了下牙,向倒在地上的衛兵使了個眼色,用嘴型問道:“怎麼回事?”
其中一個衛兵從地上爬了起來,無奈的小聲解釋:“郭監察長,整個監察部都被亢龍組的人給包圍了!我們.....我們.....攔不住白部長......”
郭衛理知道大事不妙,很是痛苦的閉了下眼睛,扭頭瞧了眼還在大銀幕上不斷展示插刀技術的成默,想起了白秀秀和成默在地下墳場的銀糜酒吧所發生的親密一幕,不管成默和白秀秀有沒有什麼,都說明白秀秀和成默關係不簡單。
“這下陳少華可有大麻煩了。”郭衛理心道,他替上司抹了一把冷汗,轉身向著白秀秀看了過去。坐在沙發上的朱雋棋和蔡樹峰都站了起來,正在向白秀秀敬禮,他轉念又想,“白部長是怎麼知道我們把成默送進幻世的?”
看到白秀秀越走越近,陳少華站了起來,凝視著白秀秀麵帶寒霜的冰冷麵容,先是笑了下試圖緩解氣氛,隨即說道:“秀秀,抱歉.....沒來得及通知你......”
陳少華臉上的強笑還沒有斂去,白秀秀的手就揮了起來,狠狠的扇在了陳少華的臉上,這勢大力沉的一巴掌將猝不及防的陳少華扇倒在了沙發上。
“啪”的一聲脆響在偌大的“顯夢室”如餘音繞梁般回蕩,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什麼的陳少華,捂著臉不可置信的望著白秀秀。
至於其他人,全都屏住了呼吸氣都不敢出,也不敢看陳少華,全都撇過了頭站在原地,就像他們什麼也看不見。
白秀秀俯瞰著陳少華毫不留情的說道:“你要讓我明白什麼叫做不擇手段,我也會讓你明白什麼叫做以牙還牙。”
躺倒在沙發上的陳少華用悲傷又憤恨的眼神凝視著白秀秀,他渾身發顫,握緊了拳頭,牙齒都在咯咯作響。和上次被斯特恩·金打斷雙腿不一樣,那次他隻覺得害怕,大腦一片空白,全都被死亡的恐懼所占據。這一次他覺得屈辱,深入骨髓的屈辱,恨不得地球立刻爆炸,全人類和他一起死去的那種屈辱。
他又想起了還在學校當學員時的往事,為了坐到離她近一點的位置,他當著全班同學的麵和另外幾個同學約架,還很牛逼的說他一個人挑他們一群。還沒有下課,他們就跑去了操場,在全院師生的麵前為白秀秀打得塵土飛揚,他一個人當然打不過一群人,被揍成了一條死狗。第二天他喜提全校通報批評,為了上台“領獎”,他拄著拐杖纏著繃帶從醫院裏跑了出來,得意洋洋的站到了學院禮堂的舞台上。他一點都不覺得丟臉,站在上麵看到白秀秀在掩嘴輕笑,他也站在聚光燈下傻嗬嗬的笑。m.X520xs.Com
那個時候他是多麼快樂。
後來他搶占了白秀秀附近的一個座位,有空就給她傳字條表白,給她寫詩寫歌寫情書,就算她從來沒有回過,也像個傻子一樣在堅持。他每天都像護院的狼犬繞著她轉,趕走一切煩她的混蛋,卻沒能防住畢業後的天各一方。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明明高旭就是個下麵縣市來的土包子,而他陳少華是陳家的長子,論家世條件甩高旭一整條長安街。可她偏偏選了高旭。
陳少華的眼神有點恍惚,他又想起了在白秀秀結婚那天,他一個人喝的酩酊大醉,京城下著瓢潑大雨,他在學校的操場上頂著大雨瘋了一樣的跑圈,直到筋疲力盡,才躺在草地上嚎啕大哭。
“為什麼?為什麼?”陳少華忍不住質問,他再也壓抑不住內心想要噴薄而出的各種情緒,站了起來逼視著白秀秀怒不可遏的說,“你和那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鬼究竟是什麼關係?”
白秀秀一字一句的說:“不管我和他是什麼關係,都和你沒有一點關係。”她脫掉了剛才扇陳少華耳光的皮手套,扔在陳少華的身上,“我隻想請你記住,我這種女人睚眥必報,你最好想清楚了後果再動手.......”
陳少華想到了他會和白秀秀鬧僵,可他沒有想到白秀秀竟如此決絕。好歹他們也是幾年的同學十多年的同事戰友,到頭來卻不如一個沒有太多交集的下屬。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喜歡了她十七年,如今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陳少華渾渾噩噩的看著白秀秀越走越遠,但他胸腔裏熊熊燃燒了十七年的火焰,卻沒有被這一耳光澆滅,反而燃燒的更加凶猛。
他愈發的渴望得到這個女人。
當白秀秀那淩厲凜然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時,陳少華終於想明白了,如果他無法獲取她的喜歡,那就讓她臣服。
陳少華低頭看了眼那隻黑色的真皮手套,彎腰將它撿了起來裝進口袋,他轉頭麵無表情的看了眼大熒幕上還在反複插刀的成默,接著對幾個噤若寒蟬的屬下麵無表情的說道:“我最討厭叛徒......”
。您提供大神趙青杉的反叛的大魔王謝旻韞會複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