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八,乾隆正在看奏折,吳書來匆匆忙忙的走進來,馬蹄袖交叉一擺,雙膝往案前一跪,低著頭,雙手把一折子舉國頭頂道:“啟稟皇上,烏什八百裏加急送的折子到了。”禦前當值的小太監趕忙接過折子,跪下呈給乾隆。

“都起來吧。”乾隆接過折子道。

“嗻”

乾隆打開折子,看了許久才放下,接著又拿起筆,在折子上批點了一會兒。

“哎,這個明瑞哪????????????”乾隆嘟囔了一句,守候在旁邊的太監門全倒嚇了一激靈,以為是烏什之亂還沒鎮壓下去,那樣一會兒皇上可就發脾氣了,他們搞不好都要挨罵。偷偷抬眼見乾隆正在專注的批點著折子,麵上並無一點怒色,才放心的互相望了望,將心放進肚子裏。

七個多月的烏什之亂終於平定了,乾隆心裏高興,批完折子,放下筆,拿起一個柿子。把柿柄揭下來,用嘴一吸,那柿子汁就全吸到嘴裏來了,涼甜爽口,甜而不膩,味道極佳。吃完柿子,淨了手,有些累了,便靠著椅子閉眼歇息一會兒。

從桂嬤嬤手上接過藥,感覺溫度不是太燙能入口了,才遞給太後。這兩日忽然降了溫,老人和小孩沒照顧好就容易生病,太後病了,十五和十七也病倒了,永琿和寧萱平時身子就不錯,再加上兩人的奶嬤嬤都照顧的仔細,讓景嫻也少操了不少心。

太後一口氣將藥喝完,將空碗遞給皇後,接過桂嬤嬤遞來的水,漱了漱口。

景嫻扶著太後躺下,給太後蓋好被子,才在床邊的繡墩上坐下,陪太後說了會兒話,太後就又睡著了。

乾隆一挑簾子,就見皇後坐在床旁的繡墩上繡著一條寶藍色的抹額。在屋裏伺候太後的宮女見他進來忙跪地請安,景嫻放下手裏的活兒,起身福了福身子。

“太後怎樣了?”乾隆小聲問。

“吃過藥和臣妾說了一會子話,就又睡了。”

“朕在前頭忙,太後這兒皇後就多操些心,替朕盡孝心。”

景嫻起身應道:“是,臣妾遵旨。”說完就被乾隆安頓著坐下。

“皇上來了。”太後悠悠的道。

乾隆站起身行禮道:“兒子給皇額娘請安,擾了皇額娘的覺。”

太後慈愛的望著乾隆道:“起來吧,剛才睡的淺,聽到皇上的聲音便醒了。”說完將手遞給皇後,示意要坐起身。

景嫻將太後扶起來,又在身後放了幾個迎枕讓太後靠著。

乾隆問道:“皇額娘今日感覺怎樣,身子可舒服些了?”

“今天已經爽利些了,就是苦了皇後了,每日都在哀家跟前伺候著,有這樣孝順的兒子、媳婦也是哀家的福氣。”

景嫻微笑著道:“孝順皇額娘是皇上和臣妾應該的,皇上前麵政務繁忙,臣妾就更應該在皇額娘跟前侍奉,讓皇上安心處理國事。”

太後拍了拍皇後的手,讓皇後挨著自己坐下,看著乾隆道:“皇上,為兩個孩子種痘的事兒可該抓緊了,自聖祖爺啟孩子五歲前都種完痘了,眼看著兩個孩子也快五歲了。”

“昨兒,欽天監已經選好了吉日報給了兒子,兒子想著等皇額娘身子好些在告訴皇額娘。兩個孩子的吉日就是下月初五。”

景嫻一聽,下月初五,說著也就眼目前的事兒,今兒已經八月二十四了。宮中的種痘技術雖然已經很好了,但在種痘期間也有一定的危險,渡過半個月的危險期才算是安全了。心裏想著,到時候太後的身子也好了,向太後和乾隆請示一下,種痘的那半個月自己陪著兩個孩子,畢竟在那完全不見三光(日、月、星光)的暗室裏,雖有小太監侍候,但自己在兩個孩子身邊才最放心,不然自己也不能安心。

乾隆叫了皇後一聲發現皇後好像在想著什麼,完全沒有回應,便有些不悅的道:“皇後想什麼呢,想的那麼入神,朕叫你也沒反應。”

景嫻正想著,忽然聽到乾隆的話,嚇了一跳,忙起身道:“臣妾失態了,請皇上責罰。”

太後道:“皇上,想必是皇後這幾日太累了,才會走了神兒。”

乾隆看皇後福著身子,眼睛看著地,頓時生了幾分憐愛,再加上太後發話,便起身將皇後扶起來問道:“皇後剛才想什麼呢?”

“臣妾想下個月兩個孩子種痘的時候陪著兩個孩子,宮務暫由舒妃和愉妃協理。”

原來十二種痘的時候皇後也陪著過,現在要求陪寧萱和永琿,乾隆和太後都覺得很正常,都知道皇後及其疼愛孩子,不讓陪著也不安心,況且有皇後陪著,他們也能更放心。

景嫻又在太後身邊伺候了三四日,太後才痊愈了。十五和十七還為痊愈,景嫻作為嫡母又親自去看了一次,叮囑太醫好生照看。

轉眼進入了九月,因為十七永璘還為痊愈,宮務的事兒就暫由愉妃和豫妃協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