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瀚!”寧寧拍了我一把,“今天下午五點,天府,姐姐們這幾天都靠蟑螂解饞,正好沾光蹭飯了,哈哈!”
“這麼早啊!到時候怕還沒餓呢。”我把外套脫下放到床上,“不都請上了嗎,怎麼叫沾我的光呀?你們這麼感恩戴德,就怕我是混了個免費人情啊。”
“我們都有自知之明滴!”寧寧朝我做了個鬼臉,笑道,“我們說你出去了還沒來,他說一定要把你叫上,全到才顯得美滿——什麼全到啊,美滿啊!其實我們都明白,就靠了你這麼個單身妹妹才能享此口福也!”
“難道你已經不是單身了?”
“去你的!”寧寧自知說漏了嘴,紅了臉,把我按倒在床上,抓起大姐扔到桌子上的蟑螂給我喂。我拚命抵抗著,叫喊著,大家都笑成了一團。
午休的時候,我躺在床上,眼皮輕輕遮住了眼球,就像荷葉遮住了水下遊動的魚兒和浮起的水泡……康瀚的請客電話像一條從水底蘇醒過來的泥鰍,攪起了好多本已沉澱於記憶深處的東西。自從上次火鍋城一聚後他便再沒有音信,怎麼又……
還沒有到五點,康瀚就在樓底下給大姐打電話。我從窗口往下看,康瀚今天穿著一套白色的筆挺的西裝,比以前更加帥氣了。旁邊停著一輛小汽車,莫非是他的?他有小汽車了嗎?
我們談笑著走下樓,康瀚一手朝我們招搖,另一隻手拉開了車門——果然是他的!一輛新款寶馬!我看到了姐妹們眼中隱隱的對康瀚的敬羨和對我的妒意。但我心中反而不是個滋味,我的眼前時刻閃動著王宇的影子。
姐妹們爭著坐進了後排,隻剩下前排副駕駛的位置了。我站在車外不知所措,她們三個調皮地朝我笑著,一語不發。康瀚走過來輕輕拉開前邊的車門邀我上車,我朝他莞爾一笑,坐了進去。
汽車在外邊驚詫和豔羨的目光中駛到了校門口,門房的保安畢恭畢敬地為我們打開校門。打算出去做飯的學生們都扭過頭來,他們習慣性地看著車徽,看清了“寶馬”的標誌後,便帶著疑惑和猜測的表情目送我們遠去。
“你去哪兒呀?不是天府嗎?”大姐看到車子離開了火鍋城的方向,問道。
“今天我們去凱悅吧!那兒壞境好一點。今天還有我的幾個朋友,在外邊當老板。你們不介意吧?”康瀚微笑道。
“隨你的便,不過我早點說好,我今天可不喝酒的——喂!這些日子你跑哪兒去了,怎麼好長時間不見?”大姐說。
“這幾天家裏有點事,忙了一下,沒顧上出來。”
“這車是你的嗎?”
“我媽的,我哪有啊?”
“名牌車啊,看來你是個紈絝子弟啊!”大姐說,我們哄笑。
“名牌啥呀?能一下子把你們美女集中營全拉過來是這破車的福氣。”
“誰說我們宿舍是美女集中營啊?”我們有點得意。
“你們學校的男生們都這樣說。”
“看來你在我們學校認識不少人啊!”
“嗬嗬,也不算多——到了!你們先下好嗎?二樓十八包,我去停車。”
十八包已經坐好了三個男人,都是二十多歲的樣子。我們得到了應有的歡迎、讓座、和讚美之後,一個個都以標準淑女的舉止落座了。這是個四星級的酒店,比天府火鍋城之類的高出不知多少個檔次。包廂中間是一張十座的大理石餐桌,四周有鮮花、沙發、茶幾等,還配有一個衛生間。頂上的音響播放著《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空調中清涼的風把這樂聲吹到我們臉上。窗外就是那條流過我們校園外牆的河。難怪康瀚要在這兒請客,環境真不錯!
三位男士寒暄客套了一番,見我們都不大怎麼說話,便一邊招呼侍者上茶,一邊海聊起來。先是股票,而後是汽車,再後是股票和汽車。邊上那位瘦子說他的富康有點舊了——都開了兩年了——早該換一輛馬自達了,說時拿眼看我們。另一邊一個更瘦的說,換了好,他都已經換了四五次了,最近又看好了一輛新款的越野三菱,價格也便宜,才六十多萬。前麵的那個瘦子一聽連忙端起茶杯喝茶,不敢吱聲了。
“唉,買車千萬別買保時捷。”中間身材微胖的那位發話了,“我算是給折騰的,刮一點漆就得花一萬多。幸虧我這是有專職司機,要換我自己開,切!豈不虧大了去……”
馬自達和越野三菱立時都被駭住了,臉上顯出敬畏的表情。我們姐妹幾個剛才坐過了寶馬,算是打了預防針,聽到馬自達、三菱都不以為然;而保時捷是什麼牌子其實我們平日並不了解,所以仍然談笑自若。